第113章??你最好祈禱自己沒事,季善
季善暈暈沉沉,眼皮耷拉下來,使勁閉了閉眼,但怎麼也睜不開了,手一軟,頭磕在桌子上。
問季善話的女人聳聳肩,攤手。
周景川方才眸內的震驚被他斂住,三兩步上前,他過去將季善打橫抱起來。
鼻腔裡是熟悉的味道,季善下意識勾住周景川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裡。
她安安靜靜,酒品不像以前那麼差,乖乖巧巧地縮在懷裡,像是一隻可憐巴巴的小貓咪。
周景川胸口軟了又軟。一路上,他步伐穩重。
因為喝了酒,他沒有自己開車,找了一個代價。
他則抱著季善坐在後座上。
季善匝麼匝麼嘴,似乎是覺得冷了,往周景川的懷裡不斷地縮。溫香軟玉在懷,並且不停地蹭,期間還碰到了不該碰到的地方,周景川漆黑的眸色越發黑沉,深不見底。
跟代駕交代好了地點,周景川就讓代駕將隔板降了下來。
如此,後座的空間裡隻剩下季善和周景川兩個人。
周景川攬住季善,垂眸細細凝視著季善乾淨精致的臉頰,這張臉頰很小,跟巴掌似的,其實跟三年前並沒有多大的差彆,若說真的有差彆,大概就是她的臉比之前成熟了,曾經還能看到的稚氣,現在是一點也看不到了。曾經重逢再見時,看她這副樣子,他心裡就止不住的心疼憐惜。如今,‘贖罪’二字,就像是一把小錘子,時不時敲擊他的胸口,又像是心上被一張網鎖住,不斷勒緊,很疼。
略帶薄繭的手從季善的下巴一點點向上移動,摩挲著季善的輪廓,周景川將下巴抵在季善的頭頂。把玩她的頭發,他喑啞開口,“年紀輕輕,就這麼傻了。”
季善的酒品根本不像周景川想象得那樣好了,不過是剛才酒精跟睡意摻雜在一起,睡過去了罷了。
可現在,她被人弄醒了,酒勁兒跟起床氣碰撞在一起,自然要綻放出不一樣的火花。
年紀輕輕,就傻了?
季善撩起眼皮,仰著頭,一口咬在周景川的下巴上。不過,這觸覺有點跟想象中不同。
周景川的下巴處冒出胡茬,咬在嘴裡,硬硬的胡茬戳在嘴唇上,季善疼得眼淚汪汪。
將人推開,她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指責周景川,“你還年紀輕輕,就不行了呢。”
一次次被挑釁了男性的尊嚴,周景川又怎麼可能縱容季善下去?
“季善。”
季善扁了扁嘴,她竟然果真掉了眼淚下來。
周景川哪見過這種情況?
“怎麼了?”
季善就嗔怪地瞪著他,眼淚跟斷了線似的,劈裡啪啦往下砸。
周景川想要給她擦眼淚,奈何小姑娘繃著臉,躲開他的手。
“喝醉酒,就不講理了?”周景川皺緊眉頭,雖然這三年他混跡酒吧,跟溫褚揚那裡耳濡目染了不少知識,可這不能掩蓋他鋼鐵直男的性子,“要講道理,季善。況且,你一直在挑戰我的底線。哪次,我不是把你弄得求饒,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季善眨眨眼,喝醉的人,也不大懂周景川在說些什麼。她吸了口氣,伸出手,指著自己的嘴唇,跟個小孩子似的,委屈巴巴,“疼。”
怕周景川不明白,季善指了指周景川的胡茬,“戳疼了。”
周景川一時之間不知道季善是在解釋,還是在勾引人。
她哭過,眼周紅紅的。喝過酒,臉頰也透著緋色,嘴唇本就性感,偏偏又帶著水光。周景川喉頭一滾,把季善強行按在懷裡,“老實點。”
季善強行從周景川的懷裡探出頭,她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我哪有不老實,我看是你不老實、”
她大膽地戳弄他的腹下。周景川嗓子裡乾燥,眼底在著火,壓抑著聲音裡的燥意,“老實點,季善。”
季善僵硬說了一句,“哦。”
周景川察覺到季善逐漸老實,他閉了閉眼,壓下身體的躁動。
稍稍過了一會兒,他重新低頭,目光定定地落在季善的臉上。瞧她委屈巴巴的樣子,周景川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他倒是覺得自己養了個女兒。
清咳一聲,他諄諄善誘,“我問你件事,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回去我幫你止痛,如何?”
季善懵懂地抬起頭,“什麼?”
周景川:“為什麼去非洲?”
寂靜的包廂裡,周景川的聲音如行雲流水,無比清冽。
但他的表情卻是嚴肅的,沉沉的。季善眼珠子靈活地動了動,最後定在周景川的臉上,她小心翼翼地同周景川勾勾手,“你靠近一點。”
周景川靠近她。
然後就聽季善說,“我告訴你,你不準告訴彆人的。這是個秘密。”
周景川眼中緩緩地帶了一抹寵溺,“嗯。”
季善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媽媽說做好事,可以贖罪。那樣,我就能跟他們在一起了。”
清晰地聽到這幾個字,周景川從聽到‘贖罪’兩個字之後就已經參透了季善的意思,但親耳聽到,這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心疼得比之前厲害,與此同時,又在不斷跳動,控製不住地被卷入她給他製造的感情世界裡。
他這一生,得此一人,大概是上輩子積德。抬手,寬厚的大掌揉揉季善的頭頂。
“哇哇哇。”懷裡的人一陣一陣的,忽然間就叫了起來。
季善再次將周景川推開,她雙手按在窗戶上,趴在玻璃上,溫柔的眉眼盯著外頭的煙火和熱鬨,扭頭對周景川說,“好漂亮。”
周景川朝季善看的方向望過去,就看到是一家遊樂場。煙花便是從遊樂場裡爆出來的,而比煙花還漂亮的是摩天輪上的燈盞。
幾乎是一瞬間,周景川想起溫崢嶸當初帶著季善似乎是坐過一次摩天輪。
眉頭頓時不悅地皺了起來。
他敲敲隔板,等代駕將隔板升起後,周景川沉聲說,“在遊樂場停。”
……
季善下了車,一陣風拂過,她比在車子裡,能清醒一點。吸了吸鼻子,她雙手抱著胳膊。
周景川將外套脫給她,牽住她的手,帶著她進入了遊樂場。
季善:“是不是不大好。”雖然是夜場,可也都是些小年輕的,或者是帶著孩子的。
況且,周景川這臉這身材,勢必會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季善哼了一聲,頓時就忘記了什麼‘好不好’的問題,仗著自己喝了點酒,她略帶幾分放飛自我,跟那些‘圖謀不軌’的小姑娘們瞪眼。
周景川被她這個樣子逗笑了。
說實在的,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來遊樂場。
有點隱隱的新奇,心情也格外放鬆。
買了票,他把季善背起來,帶她去了摩天輪那裡。可能誰都有點少女心,季善更覺得自己本身就是少女,少女心更是膨脹得很。
上次跟小舅舅還有兩個孩子一起來遊樂場,等摩天輪升到最頂層時,季善就覺得很幸福了很壯觀了,而跟周景川一起坐著,望著萬家燈火齊明,季善更覺得美好。
“我上次跟小舅舅一起坐過,不過不是這家遊樂場……”
季善開口,而這時,她的手腕被周景川攥住。
季善停下,扭頭看著他,“呢?”
下一瞬,她的瞳孔不自覺的收緊。
周景川的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反複碾壓,深入進去,撬開牙關,勾著她,直到季善的舌根都發麻。
周景川滿意地鬆開她,“不要在我麵前提彆的男人,知道了?”停頓幾秒,他逼問,“他還帶你去哪了哪裡?”
季善徹底清醒過來。
嘴唇發麻,她抿唇,搖頭,“沒了。”
周景川滿意的笑了下。
季善好一會兒回過神,這才注意到方才周景川吻她的時候,是摩天輪的最高點。很小的時候,季善就聽說過,在摩天輪最高層親吻的戀人,會長長久久。
麵前這個人,平日裡冷冷清清,偶爾還像個孩子似的,倨傲有點大男子氣,可他給她的浪漫,悄無聲息,又浪漫無比。
季善甜甜地笑著,“你好霸道。”
周景川不置可否。
季善偷偷在心裡說,“幼稚。”
摩天輪在緩緩往下降,不過速度比較慢,短時間內下不去。季善甜夠了,就歪著頭看周景川,看他挺括的輪廓,認真極了,仿佛要將周景川的樣子徹底印在腦海裡。
而一雙大手,恰如其分地擋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臉挪到彆的地方,不準她看。
透過指縫,季善瞥到周景川發紅的耳根。
正好打趣他兩聲呢,季善無意中看到周景川手指上的戒指。
短暫一愣,季善匆匆回神。扣住周景川的手腕,她將他的手挪下來,放在眼前。
確定他手上戴了個戒指,季善猛地抬頭,逼問周景川,“哪裡來的戒指?”
前幾天,她可不記得他手上戴著戒指。
還戴在中指上。
誰跟他求婚了?季善不記得自己跟這人求婚。“你是不是背著我,找小三了?”
周景川:“腦子有問題,明天就去醫院。”
撂下這句話,他側了側身,不再看季善。沒人看得到,他的臉,似乎在紅。
季善正想繼續逼問,無意中看到自己無名指上的同款戒指。
季善怔了好久。
忽然間,她想起,剛才周景川跟個餓狼似的親她時,她手指上的確有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