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阿紡哄江織的三十六計(2 / 2)

下午四點。

靳鬆剛下電視台的訪談節目,秘書過來說:“副總,靳董他去見了薛家人。”

他那個哥哥啊,是真想搞死他。

靳鬆邊走,邊整理西裝的袖口:“薛家哪位?”

秘書回:“薛三爺。”

薛家那位中醫?

靳家和薛家以前並沒有什麼接觸,正是靳氏內亂的風口浪尖上,靳磊不可能做無謂的事情,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

“去查查那位薛三爺。”

旁邊的錄影棚裡,走出來兩個人。

“維爾,”是方理想,剛錄完一檔綜藝節目,妝還沒卸,“我這兒沒什麼事了,你臉色很不好,快回去歇著吧。”

江維爾說:“不用。”

一抬頭,她看見了迎麵走來的靳鬆。

江維爾和靳鬆有過幾麵之緣,在一些上流酒會上。

靳鬆走上前,西裝革履,衣冠楚楚:“好久不見,江五小姐。”

江維爾冷眼相視。

他目光意味深長,對視了片刻,錯身而過。

“忘了問了,”他突然停下腳,譏笑一聲,“麟書滋味不錯吧,雖然被我用爛了,不過——”

江維爾根本聽不下去,也沒有忍住脾氣,拿起地上的滅火器,狠狠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方理想都傻了,根本來不及拉。

頓時,頭破血流。

這才是真的江維爾,放肆又張揚。

才五點多,外頭的天就黑了,萬家燈火與滿街霓虹出來了,從高處往外看,滿是人間煙火。

江織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可能因為降溫,他肺部的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能養好,這兩天一直咳得厲害,剛咳了點血,這會兒臉色難看,白得像紙。

薛冰雪給他做了針灸:“昨天你二嬸來過。”

來查他的病。

江織心不在焉:“嗯。”問阿晚,“幾點了?”

阿晚看了看時間,回答:“五點四十三。”

從下午三點,就開始反複問時間。

哦,下午三點,貼膜的周小姐走了,回家去洗漱,說六點回來。周小姐人一走,雇主的魂也不在了。

阿晚覺得雇主大人這波症狀有點過頭,他覺得這可能是一種病,他以前看過一個泡菜劇,男主就是太喜歡女主了,然後就病了,跟個神經病一樣,把女主關起來,日日夜夜都要在一起。阿晚覺得雇主大人也有發病的症狀。

薛冰雪還在說正事,板著臉,表情嚴肅:“秦世瑜也調過你的病曆。”

江織還是魂不在:“嗯。”

“應該查不出什麼,醫院裡都是你的人。”

江織嗯了一聲。

全程魂不守舍。

薛冰雪掀開他的衣服,戴了手套,按壓他的心肺處:“疼不疼?”

江織:“不疼。”

“情況還好。”用聽診器聽了一會兒,薛冰雪說:“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先住著。”

暫時不想出院,出院了他家小姑娘哪會那麼乖得天天來報道。

江織又看阿晚:“幾點了?”

受不了!阿晚有點煩他了:“您剛剛問了!”

江織冷麵,滿眼桃花結了冰:“幾點了?”

屈服於雇主大人的淫威之下的阿晚:“五點四十五。”

江織心情有點不怎麼愉悅了,盯著地上那雙粉色的兔頭拖鞋,她怎麼還不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養出的臭毛病,一看不到她,他心裡就毛毛的,有點發慌。他等不了了,撥了個電話過去,然而——

她!沒!接!

“周小姐不接嗎?”阿晚看他那張漂亮的皮囊上,寒氣越積越重,就說,“可能不方便接電話,您發個微信試試。”

江織把手機一扔,抓了一把霧藍的頭發,撕了一塊暖寶寶,扔到垃圾桶裡:“我為什麼要發?”語氣越來越惡劣,“爺還離不得她了是吧?”

阿晚:“……”他說什麼了嗎?

再說了,不就是離不得!

江織哼了聲,又撕了一張暖寶寶,全是周徐紡給他貼的,他一股腦扔進垃圾桶。

然後,過了十秒——

他拿起手機,給周徐紡發微信,一連發了五條語音。

“周徐紡。”有點凶。

“快六點了。”很凶!

“你說六點回來。”語氣又緩了。

“你人呢?”語氣柔和了。

“在哪?”最後,乖了。

阿晚:“……”

他敢肯定,雇主大人跟那個泡菜劇男主一樣,神經病!

江織連發了五條語音,等了十幾秒都沒人回,一開始是惱周徐紡的,現在顧不上惱了,有點擔心她。

他又發了一條:“為什麼還不回醫院?”

等了四五秒,沒反應。

他語氣急了:“你回我一句。”

終於,周徐紡回了一句了:“我在外麵。”

江織問:“你在外麵做什麼?”

又問:“又去打工了?”

周徐紡打字,速度又慢,顯示了很久的正在輸入,才發過來簡單的兩個字:“有事。”

簡單得江織覺得她在敷衍。

江織:“什麼事?”

周徐紡:“。”

江織:“周徐紡。”

周徐紡:“。”

江織:……

聊不下去了!

這麼不聽話,想把她逮過來,叼一口!

咣的一下,他把手機扔桌子上了,把身上周徐紡貼的暖寶寶全部撕了扔掉,從病床上起來:“我要出去一趟。”

薛冰雪把手套取下,哼了他一聲:“你剛剛還說要多住幾天。”

“去抓人。”

江織剛拔了針頭,放在櫃子上的手機響了,他以為周徐紡,眼神明媚了,立馬拿起來,一看來電,臉又陰了。

“什麼事?”

電話那邊說了一會兒。

江織問:“老太太那邊什麼態度?”

是江家老宅打過來的電話。

“你看著點。”江織掛了電話,對薛冰雪說,“我姑在警局。”

薛冰雪一聽就急了:“維爾出什麼事兒了?”

“她把靳鬆打了,那畜生現在要告她。”江織接了阿晚遞過來的外套,“而且我家老太太發話了,誰也不準去撈人。”

江老夫人在等,等肖麟書去低頭。

傍晚,雨歇了。

警局外的路燈下,人影斜長,剛下過雨,水汽很重,空氣霧蒙蒙的,燈光穿過朦朧,像江南煙雨。

“你要怎樣才肯撤訴?”

燈下,肖麟書眼覆寒霜。

靳鬆笑著看他,模樣算好,隻是眼神三分輕挑,七分陰鷙:“真喜歡她啊?”

“跟你無關。”

靳鬆笑意更大了,眼角有輕微的細紋:“你當初不是說,你隻是喜歡她江家老五的身份嗎?”

肖麟書不言,目光冷若冰霜。

靳鬆這才斂去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雪茄,點上:“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有情分也有情麵,聽我一句,保你自己,江家那個老太太太厲害了,你不是她的對手。”

“你衝著江家來的?”

他把人送進局子,不止泄憤,還另有所圖。

靳鬆不否認,也毫不掩飾他眼神裡鄙夷與不屑:“你看,這就是你和江維爾的差距,不用說帝都江家了,你連跟我談判的資本都沒有。”

肖麟書怒目而視,眼裡全是火光。

當年十八歲的少年,翅膀已經長硬了呢,靳鬆抖了抖煙灰:“麟書,記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掐了雪茄,靳鬆走了。

肖麟書在路燈下站了許久,拿出了手機:“江老夫人,是我,肖麟書。”

靳鬆的秘書在對麵的路上侯著,車停在路麵,見人過來,他下了車。

“副總。”秘書替他開了車門,“回公司嗎?”

靳鬆坐進車裡:“幫我約一下薛三爺。”

秘書已經發動了車,剛應答完,馬路中間突然晃出來一個影子,他心下一驚,立馬猛踩刹車。

汽車驟停,靳鬆整個人往前傾。

“你怎麼開車的?”

“副總,有人。”

緊隨著——

地上有金屬物的摩擦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剛入夜,萬籟俱寂,聲音顯得各外瘮人。

靳鬆朝車窗外看過去,就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那人穿著一身黑,帽子大得幾乎要遮住整張臉,隻剩兩個眼珠子,發著光。

看不清男女,他手裡拖著一根鐵棍,從黑暗裡走出來。

靳鬆神經緊繃,聲音不自覺地發顫:“你是什麼人?”

“下來。”

聲音清冷,是女人。

“你——”

她打斷,:“我是黑無常。”聲音冷冰冰的,毫無感情,她舉起了手裡的鐵棍,“來索你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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