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流氓,也不怕你家婆娘知道。”
“婆娘在老家,才不管呢。”
“……”
後麵的對話,越來越不堪入耳。
小區裡的租客男性居多,女人和孩子的聲音寥寥無幾。
“是我,韓先生。”
是年輕女人的聲音,像是在抽煙,沙沙啞啞的,有點慵懶。
“屍體被找到了?”
“這您放心,我都處理乾淨了。”
“那錢什麼時候打給我?”
這時,門外有人喊。
“外賣。”
是江織。
周徐紡繼續聽著。
“我等不了太久,最好儘快把錢結給我。”女人掛了電話,把煙也掐了,套了件外套去開門,“來了。”
打開門,是個漂亮的男人,即便戴著口罩,也看得出不凡。
“姓陳?”
“是。”女人伸出手去接外賣,露出來的手臂上有幾道紅痕。
江織把外賣給她了,轉身走人。
“等等。”女人很年輕,二十出頭,生得格外漂亮嫵媚,開衫外套裡的緊身毛衣掐得她身段窈窕,“小哥哥,給個聯係方式唄?”
‘外賣小哥哥’回了個頭:“我不用手機。”
女人笑了:“外賣上有騎手的電話。”
昏昏沉沉的走廊燈下,一張漂亮的臉籠在半明半暗裡:“那是我女朋友的號碼。”
一樓的周徐紡捂著嘴在笑。
不一會兒,江織出來了。
“那個女的搭訕我!”
他語氣很不滿,向周徐紡告狀。
周徐紡問:“那你理了嗎?”
他更不爽了,在她臉上重重嘬了一口:“理了,不理怕她給你差評。”
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他又開始要周徐紡哄。
周徐紡笑一笑,他就好了。
再說去江原道送外賣的阿晚,第一次送外賣,阿晚是有點小激動的,江原道一帶是有名的富人區,阿晚載雇主來過幾次,熟門熟路。
因為是高檔彆墅區,出入管製很嚴格,阿晚進不去,用門衛室的通訊設備聯係到外賣賣家。
“405外賣。”
賣家說:“在門口等著。”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啊。
七八分鐘之後,一個戴著墨鏡、口罩的女人東張西望畏畏縮縮地出來了:“我的外賣呢?”
阿晚把袋子遞過去:“明小姐,你的外賣。”
明家老四明賽英也在娛樂圈混,還有個外號,皇後專業戶。
反正,是個大佬。
大佬長期覬覦帝都第一美人江織的美貌,當然認得阿晚,很吃驚:“林、林、林……”林什麼來著,實在想不起來了,“大塊頭,是你啊。”
阿晚:“……”
大塊頭就不配擁有姓名嗎?!就不配擁有人權和尊重嗎?!
阿晚冷漠地把外賣放在門衛室的窗口:“祝您用餐愉快,如果方便,請給個好評,再見。”
“等等。”明賽英把他叫住,“我還有話問你。”
如果不是為了五星好評,阿晚是不會站住的,用腳指頭也能猜到明賽英要說什麼。
“我聽明小花說,江織被掰直了,還交了女朋友,是不是真的?”
追求江織的男人女人不少,但明賽英絕對是戰鬥力最持久的一個,當然,也彆覺得她有多情深似海,她隻是顏控。
阿晚保持沉默。
明賽英把後宮大佬的氣場都端出來了:“那女的是誰?”
繼續保持沉默。
她就急了:“不說我就給差評了。”
哼:“隨便你。”
阿晚直接走人。
明賽英顧不上自己是個公眾人物了,怒喊:“大塊頭,我還沒問完呢!”
阿晚:“……”
忍無可忍了!
他拿出一米九兩百斤的氣場來:“我不叫大塊頭,我姓林,叫林晚晚。”
明賽英嗤了一聲,笑得像個紈絝:“你一個大老爺們,名字比我一個娘兒們還娘兒們。”
“……”
你一娘兒們的名字有多爺兒們,你他媽心裡沒點逼數?!
阿晚氣得快要去世了!
最後,他還是忍住了,懶得跟小娘兒們計較,到粥店的時候,雇主和周小姐已經到了。
雇主走開接電話去了。
阿晚走過去:“周小姐。”
周徐紡在喝粥:“嗯。”
阿晚表情沉重:“你可能要收到一個差評了。”他是幫周小姐送的,所以騎手是周小姐。
周徐紡明白他的意思了,“沒關係。”
阿晚還是很過意不去:“我一定會幫你把評分刷回來的。”
江織在粥店外麵的走廊上接電話,是喬南楚打來的。
“什麼事?”
“剛剛法醫送來了新的屍檢報告,從致命傷的高度和力度來推測,凶手很有可能是個女人。”
江織沒作聲,目光穿過玻璃櫥窗,他在看周徐紡。
“目前看來,嫌疑最大的是那個女侍應生。”喬南楚慢慢悠悠地接下了下文,“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她是那個職業跑腿人,對嗎?”
江織不否認也不承認。
喬南楚問:“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江織答:“不可告人的關係。”
午飯時間已經過了,店裡人少了很多。
“二姨。”
女人束了個馬尾,穿女士西裝,攙著一位年長的女士從二樓走下來:“幫我看一下我媽,我出去一趟。”
女人是老板娘的甥女。
老板娘正在收銀,抽空應了她一聲,隨後她領著身邊的女士去收銀台旁邊的椅子上坐著,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那位女士明顯精神狀態不正常,坐著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她就自個兒爬下了椅子,老板娘顧著給客人結賬,也沒主意。
她走到周徐紡那一桌,很大聲地說:“你怎麼還在這呀。”她催促,“快去乾活,不然大小姐二小姐看到了,又要抽你。”
“你跟我們說話嗎?”周徐紡並不認得這位女士。
阿晚認得。
他喊了一聲:“何女士。”
何女士回了收銀台,拿了把剪刀,看著周徐紡笑,又衝她招手:“駱三,快過來,秀姨給你剪頭發。”
秀姨……
周徐紡愣住了。
何女士已經把剪刀舉過了頭頂,身後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她的手:“媽,你拿剪刀乾什麼?”
何女士的女兒阿晚也認得,駱家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