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答我,你們是在殺人嗎?”
老村長沉聲道:“這是我們村子的事,你還想活著出大麥山的話,就少管閒事。”
“恐嚇是吧。”他取下帽子,把頭發往後捋了,又戴上帽子,他笑了笑,不緊不慢地道,“再罪加一等。”
有膽大的村民已經掄起了鋤頭:“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慢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警察。”然後慢條斯理地掏出了把槍,“把手全部給我舉起來。”
無知落後的村民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都嚇破了膽,讓出一條路來,讓那警察把拴著的籠子從塘裡拽出來,籠子裡的人被蒙著黑布。
扯開布,竟是個小女孩。
他問:“叫什麼名字?”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頭。
她不會說話。
他沒有再問了,撥了個電話,請求支援:“程隊,觀口往裡八百米——”
一隻手從籠子裡伸出來,拽住了他的褲腿。
“溫白楊。”
她用手指歪歪扭扭在地上寫了她的名字。
他說:“名字不錯。”說完,繼續講電話,“觀口往裡八百米,溫家村,馬上帶人過來。”
片刻後,他掛了電話,背著夕陽看籠子裡的女孩,說了個名字。
“喬南楚。”
口袋裡手機突然震動了,把溫白楊從回憶裡拽了出來。
她的手機和電腦都用程序關聯了,是周徐紡找她。
“霜降。”
她去開了電腦,敲了個微笑的表情過去。
電腦裡裝了特殊的軟件,可以把周徐紡的聲音轉換成文字,她說:“幫我查一個人。”
“誰?”
“駱三。”
駱三……
以前查駱青和的時候,她簡單查過駱家,對駱三有一點點印象:“駱家人?”
周徐紡說:“是駱家的養子。”
她記起來了:“駱家那個養子不是去世了嗎?為什麼要查他?”
“他可能是我認識的人。”
她發了個問號。
“我對駱家的閣樓有印象。”周徐紡沉默了會兒,“我夢見過駱三,可能不是做夢,或許是我目睹過什麼。”
她的記憶裡有駱家的閣樓和駱三,隻有兩種可能,她是當事人,或者,她是旁觀者。
“好,我去查查看。”
這天晚上,周徐紡又做夢了,還是駱家那個閣樓,閣樓上有一扇窗,窗外是一顆很大的香樟樹,有人在外麵喊。
“駱三。”
“駱三。”
是少年人的聲音。
然後閣樓裡、那個小光頭跑出去了,大概是剛剪了頭沒多久,十分光溜。
少年背身站在,在樹下:“到我這來。”
小光頭跑過去,攤開手,手裡有塊肉,他笑得傻兮兮的。
少年似乎有些惱他,戳了戳他的頭:“是不是又去偷紅燒肉了?”
“你這小傻子,誰說我愛吃肉了。”
“還有你這頭怎麼回事?醜死了。”
小傻子還笑。
一道閃電突然劈下來,周徐紡睜開眼,坐起來,緩了幾分鐘,再躺下去,一夢驚醒,再閉上眼就睡不著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還是沒有一點睡意,便乾脆爬起來了,換了衣服出門。
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江家老宅裡拴的狗突然叫喚:“汪!”
是隻藏獒,養來看家的。
“汪汪!”
“汪汪!”
管家江川還沒睡,有遊廊上喊了聲:“福來。”
藏獒叫福來,老夫人賜的名。
福來仰著脖子還在嚎:“汪汪!”
“大半夜的,叫什麼呢?”江川走到院子裡,訓斥,“莫要再叫,要是吵著老夫人了,就把你燉了!”
福來又汪了汪,就回狗窩了。
轟隆一聲,突然打雷。
江織睜開眼,就看見窗戶上麵倒掛著一個頭——黑不溜秋的頭。
他緩了好一陣子,才呼了一口氣,沒開燈,用手機的光照過去:“周徐紡。”
那個頭歪了一下。
江織掀被子下床,趿著周徐紡送的那雙粉色兔頭拖鞋,走到窗前:“你是要嚇死你男朋友嗎?”
啊,他認出她來了。
好高興哦。
那個頭歪來歪去,很嗨。
這畫麵驚悚得江織覺得好笑,他打開窗。
那個頭問:“我像不像女鬼?”
江織說實話:“像。”
“那你怎麼也認出我了?”倒掛著的那個頭往後扭了扭,露出一個黑漆漆的腦袋,她跟江織說,“你看,我把頭蓋骨和後腦勺都包起來了。”
更像一隻女鬼了。
江織用手機的手電筒照過去,真的,都找不到她的臉,但她掛在那裡,他就是知道,這不是彆人的頭,隻周徐紡的。
沒什麼技巧,他就是知道。
“化成灰你也是周徐紡。”
周徐紡腳勾著防盜窗,翻了個身,終於露出身子了,不再是一個頭,而是一坨黑,渾身上下都包著,就露眼珠子,她踩在防盜窗上,蹲下去看江織,問他:“那你不怕嗎?”
江織身子往外探了些,湊近那坨黑,笑著反問她:“周女鬼,你會把我的陽氣吸乾嗎?”
周女鬼搖頭。
“那我還怕什麼?”看她踩在外麵的防盜窗上,江織膽戰心驚的,就怕她掉下去,“這裡有防盜窗,你進不來,我去開門,你先——”
防盜窗已經被她掰開了,用一隻手。
江織:“……”
周徐紡立馬懊惱了,覺得她太猛了,趕緊細聲細氣地裝柔弱小姑娘:“是不是嚇到你了?”
江織用手機光照她的臉,盯著一直瞧:“你真是個小女鬼啊?”
她想了想:“我是呀。”
江織笑,讓開位置:“進來吧,小女鬼,給你吸陽氣。”
周·小女鬼·徐紡一溜,就進去了。
江織關上窗:“大晚上的不睡覺,怎麼跑我這——”
話還沒說完。
周徐紡往前一撲,兩人倒在了床上,他被她死死抱住了。
江織被她軟軟的身子撞得七葷八素了,手倒條件反射了,抱在她腰上,他人被壓在了下麵,身上的小姑娘沒什麼重量,一身牛奶味。
他摸摸她包得嚴嚴實實的後腦勺:“怎麼了,這是?”
周徐紡用同樣包得嚴嚴實實的頭蓋骨蹭他胸口,聲音悶悶的、軟綿綿,她說:“想你了。”
這姑娘,學會撒嬌了。
江織扶著她坐起來,把她帽子口罩圍巾全摘了,再下床去,給她拖鞋:“那彆走了,在我這睡。”
周徐紡歪頭乖巧:“好。”
乖得不尋常啊。
這姑娘臉皮薄,像個老乾部,今兒個是怎麼了,黏人了很多。
江織把床頭燈開了,借著光看了她一會兒:“那先把衣服脫了。”
“哦。”
窸窸窣窣了一陣,她脫完外套毛衣和褲子,穿著一身秋衣褲就鑽進被窩了,那秋衣褲……嗯,老年款。
她滾到床的最裡麵,蓋好被子,露一個頭出來:“江織,快來,你睡這兒。”
江織:“……”
他的小女鬼今晚很主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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