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好酒嗎?”葉流州問。
阿岸像交接暗號一般道,“不瞞你說,咱們那幾間空後屋裡放了好幾壇美酒,有千日春、桃花釀,平日就是來了客人,老大都不讓拿出來,可寶貝呢。”
“是嗎?”葉流州微微一笑,他吃完早飯,在客棧裡晃了幾圈熟悉了環境。
到了中午,陸陸續續有客人進來,大堂裡熱火朝天,廚屋裡忙成一團,葉流州不能露麵,窩在最裡麵的灶台下生火,結果撲了一臉黑灰。
胖廚子見了控製不住地大笑不已,就連一邊的繡繡也忍俊不禁起來,連忙讓他收拾碗碟去,自己兩三下生了火。
沒過一會兒,阿岸進來端菜,剛邁進來,便見到葉流州懷裡捧著高高壘起的盤子,搖搖晃晃地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等等你彆……”阿岸瞪大眼珠,正說著,葉流州在轉角處一絆,整個人頓時前傾,那些盤子和碗飛散在半空,一陣劈裡啪啦的落地摔了個粉碎。
葉流州試著去攔,可伸手去抓時,他還沒有站穩,經他一碰,白瓷盤子轉了方向,啪地撞在了胖廚子的臉上。
廚屋陷入一片沉寂,隻有鍋爐裡蒸煮的魚湯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阿岸把葉流州拉出了廚屋,搬了張椅子給他坐,苦口婆心地囑咐道:“你就在這裡坐著,千萬彆再進廚屋,今天幸好是我們,要是老大,非得把你的皮給剝了。”
葉流州聽話坐好,雙手放在膝蓋上,點了點頭。
陽光從窗閣外落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眸,睡到了夜裡才醒。
這會兒夜深了,客棧已經關上門,有住店的客人要添燭火,阿岸收拾好桌椅正打算送去,卻發現二樓影影綽綽的有個人影,飄散而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阿岸一驚一下渾身雞皮疙瘩瘋狂冒出來。
隻見那人影一襲紅衣,黑發披散,無比滲人,經過那客人房前時,敲了敲門,也不說話,留下幾隻蠟燭便遠去了。
阿岸簡直驚駭欲絕,正僵硬著無法動彈,忽然二樓圍欄處探出半個人來,正是一身紅袍的葉流州,“東西我送去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阿岸嚇得差點背過氣,拍了拍胸膛,好半天才回過神,再一看,葉流州已經不見了。
一連幾天許延都沒有回來,就連葉流州也常常不見人影,頗為神出鬼沒。直到一天夜裡,胖廚子發現後屋的門縫裡透出光。
他朝邊上的繡繡和阿岸揮了揮手:“你們過來看!”
繡繡一愣之下想到了什麼,驚愕地張大眼睛,“不會吧?”
阿岸已經推開了門。
後屋原本一片漆黑,不知何時,幾顆碩大的夜明珠正隨意滾在角落裡,照得屋裡亮如白晝,讓三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本該擺在一壇壇的美酒,此刻空蕩蕩的散落一地。
葉流州喝得酩酊大醉,睡眼惺忪地倚在牆上,手邊還有一壇沒喝完的酒。
三人齊齊傻眼,良久,阿岸喃喃出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