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延沒有走遠,便聽到屋裡傳來幾聲響動,他折返回去,刷地拉開門,還有些不耐煩,卻見到毛氈竟然著起火來,那火光寸寸升高,而葉流州就茫然地坐在旁邊,幾乎被火舌舐著邊。
他顧不得驚愕,上去一把拉起葉流州的胳膊,把他甩到一邊去,接著去淨室接了一桶水,嘩啦潑在燃燒的火焰上。
葉流州伏在一邊,手臂磕在了案幾上,他也沒有在意,聞到了一股嗆鼻的焦燼味。
所幸許延趕到及時,火勢並不大,一桶水便滅了。
他看著一地焦黑的廢墟,脖頸上的青筋暴跳,一把將葉流州從地上扯起來,“你究竟在乾什麼?”
葉流州就算看不見,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滔天怒火,他咳了咳,連忙甩鍋道:“我不知道……”
許延信他才有鬼。
葉流州踉踉蹌蹌地被許延拉扯出房間,沿著長廊向前走,來到儘頭處,被他推進一個房間。
許延也跟著進屋,把微微搖曳的燭火剪滅,再將案幾上的白釉紅螭瓶收進櫃子裡。似乎懶得再跟葉流州多說一句話,他做完了這一切,直接帶上門出去了。
葉流州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嘴角泛起一點笑意。他一點點地摸索著屋裡的擺設,找到床榻邊躺下去,他扯了扯被褥蓋上,嗅到有種淡淡檀木香的味道,讓他平靜下來,陷入沉睡。
他一覺醒到天光大亮才醒,去洗了臉,找了根布條把長發綁起。
這時阿岸推開門,沒有邁步進來,而且是先探出個腦袋,“葉兄?睡醒了嗎?”
葉流州走到他麵前,道:“醒了,你們老大呢?”
阿岸傻眼了,隔了好好一會兒才道:“你是葉流州?你昨晚不是這樣的啊……”
“那是什麼樣的?”他挑了挑眉。
“就、一身灰,臟兮兮的……”阿岸吭吭哧哧地說到一半,想起來對方先前問的話,回道:“老大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老大行蹤莫測,從不跟我們說。”阿岸道,“不過啊,我可是第一次見到老大讓人進他的房間。”
葉流州一愣,沒想到這裡許延的房間,後又記起昨夜自己險些把屋子燒了,便不吭聲了。
“葉兄,告訴你個好消息,京城終於解禁了!這會兒客棧裡沒人,再過一段時間生意可就來了!”阿岸邊喋喋不休地說話,邊走在前麵帶路,“來來來,下來用飯,我跟你說啊,繡繡的手藝可好了。”
葉流州跟著他的腳步,走下樓梯,進了廚屋,繡繡和胖廚子都在裡麵,圍著一張小木桌用飯。
繡繡招呼坐下,胖廚子則把碗放在他麵前。
一碗白粥配著一碟青菜,著實簡樸。
不過白粥煮得軟糯稀爛,清香爽口,青菜也炒得有滋有味,葉流州把蔥花和椒沫挑出去,問:“有酒嗎?”
“酒到是有,不過大清早的,你病才好喝酒能成嗎?”阿岸放低了聲音道,“而且這邊擺的酒,都摻了水,味道不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