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驚一晃,酸梅湯卻穩穩當當半點沒撒。
遮著葉流州麵容的書卷落了地,從一點尖尖的下巴,到眼到眉,線條全都展露出來。
他看著麵前來勢洶洶的許延,心想莫不是桃花酥被他發現了,臉上半點不露地道:“怎麼了?”
許延冷冷地盯著他說:“家裡做菜的料酒是你喝的嗎?”
“啊。”葉流州心虛地移開目光,“怎麼會?”
許延眼看就要發作,萬幸的是旁邊還有阿仲,不像周垣樂得在旁邊看戲,他扯著許延的袖子道:“哥——今日不是還早,待會我就去買一點。對了,娘今天到現在都沒有出屋,我去看也沒有開門,你快去看看娘吧。”
許延轉移了注意力,鬆開攥著葉流州的手,“娘怎麼了?”
“娘早上收到一封信以後就這樣了。”
“信?”許延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變了臉色,不再說話,轉身快步離開。
剩下的三人麵麵相覷。
“哥怎麼了?”阿仲問。
葉流州把腳從木盆裡挪出來,提著木屐輕聲道:“咱們去看看。”
兩人把目光轉向周垣,對方神秘莫測地展開折扇擋在臉前,“走。”
在許延進了東院的主屋以後,他們齊齊扒在窗戶下麵聽牆根。
隔著窗閣,裡麵的聲音變得模糊起來,許延問:“是誰寄來的信?”
許夫人還沒有回答,三人立刻豎起耳朵,不放過一絲動靜。
屋裡一片寂靜,遲遲沒響起回答,緊接著頭頂忽然咯吱一聲響。
窗閣開了。
三人整齊地抬頭,對上許延居高臨下無比危險的目光,不由都哆嗦起來,一哄而散。
看著幾人遠去了,許延關上窗子,回過身。
屋裡許夫人坐在桌邊,神色疲憊憔悴,麵前放著那封信。
許延拿起來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嘴角微微向上一撇,露出一個冷銳的弧度。
“您是希望我回去給老爺子過壽?”他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已經離開那個家,沒有必要顧忌他們一絲一毫。娘,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許夫人黯然地垂下頭,“那是你的祖父,若是沒有他的幫助,我們當初根本走不了。”
“要真稱得上這個稱呼,就不會放任你受儘痛苦。時隔多年,難為他們還記得我們,信到還真是寫的冠冕堂皇,虛偽得讓我找不到邊。”
許延拿著信放在燭火上,火光寸寸將紙信燃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