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希離開位麵的時候,把所有的錢都捐給了偏遠山區。
當初幫九希的向錦華,也在九希工作的地方開了家餐廳。
當初時興下海潮。
一些有見識,頭腦靈活的人都會拿著本金下海創業。
向錦華那時候也很想去。
但是一屋老小,舉家搬遷不是件小事。
他顧慮的太多,加上錢不夠,倒一時有些躊躇不定。
直到九希找上門。
那天傍晚。
知了在唱夏。
向錦華一家人坐在門前的大樹下納涼。
一個穿著時尚,氣度不凡的姑娘從一輛車下走來。
白色的襯衫,淡青色的牛仔褲,一雙說不上來的款式但怪好看的小白鞋。
就是那麼尋常又不尋常的穿搭,卻讓那條街納涼的人都在看她。
向錦華也在看那姑娘。
那個姑娘麵容精致清冷,皮膚很白,烏黑的發紮了個高馬尾,顯得整個人洋氣又青春。
“咋眼熟咧?怪哉。”向錦華呢喃。
“哎,她朝咱們這兒過來了,老向,該不會是找咱們的吧?”
徐愛青用胳膊撞了下愣神的向錦華小聲道:“也不可能,咱們家都沒這樣出眾的親戚,再說咱們搬家了,許多老鄰居都不知道咱們在哪。”
妻子絮絮叨叨,向錦華思緒卻在跑遠。
忽然,一股淡淡的冷梅熏香襲來。
徐愛青下意識的嗅了嗅,真香。
抬頭,就看到了那個清冷出塵,冷豔的姑娘在對她笑。
她記得,那姑娘聲音很清脆。
像是山穀清泉砸在山澗的清冷。
很好聽,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
姑娘開口醉人。
徐愛華癡癡的看著姑娘,姑娘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觸碰到姑娘冷然的眸子,徐愛華心中一驚。
這,自己這麼看那姑娘,她不會生氣吧?
然而那姑娘在笑。
刹那芳華,冰雪消融。
姑娘笑意盈盈,她說:“嬸嬸,你好。”
然後那個下午,徐愛華的視線總會下意識的,不受控製的落在與丈夫說話的姑娘身上。
原來這就是丈夫口中,被親生父母拋棄趕出家門下鄉的女知青啊,那個叫九希的小女孩。
一轉眼,女孩竟出落的這般水靈。
徐愛華感慨的看著笑的開心的丈夫,這是幾月來丈夫第一次這樣開懷的笑。
九希走後,向錦華就帶著全家南下,去了九希所在的城市。
那裡日新月異,與偏遠的城是如此的不同。
此後九希會常常上門蹭飯,會給三個兒女帶來很多市麵上找不到的書。
某天晚上,丈夫坐在樓頂上看著夜空下的星星說:“愛華,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就是幫了點小忙,在那孩子落魄的時候。”
徐愛華靜靜的聽著。
“可那孩子太實誠,我隻不過幫了她一點小忙,她卻送我半世繁華。”
荒馬洞早大變樣。
已經有經濟能力的荒馬洞人集體出現在九希的葬禮上。
譚致觀與妻子攙扶著。
他心情沉重,滿是皺紋的臉上布滿悲傷。
看著遺像上九希微笑的樣子,譚致觀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難受。
那種感覺就像是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東西。
亭亭玉立的羊羊哭成淚人。
每個人都在悲傷。
本位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