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嫩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裡,夜北承貼心的給她抹了一層皂角,仔細的搓洗著,每一根手指頭都被他反複搓洗了好幾遍。
林霜兒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神色冷峻,一雙劍眉微微蹙著,似在跟誰慪氣。
“怎麼了?”林霜兒歪著小腦袋問他。
“沒怎麼!”夜北承麵無表情回應,依舊隻是一遍又一遍給她清洗著小手。
林霜兒抿了抿唇,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夜北承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沉聲道:“再洗洗。”
他確實是在生氣,捏著她手腕的力道極大,林霜兒忍不住蹙眉:“你捏疼我了……”
夜北承聞言,眸色一怔,連忙鬆開了她。
他垂眸一看,目光落在林霜兒的手腕上,發現她手腕處有一道紅痕,是方才白譽堂用力過度給她留下的。
“霜兒,我……”夜北承心裡有些慌亂,連忙解釋道:“對不起,霜兒,我隻是……隻是不想他碰你……”
天知道他方才忍得有多痛苦!
若不是看白譽堂病著,又受了重傷,他非得將白譽堂的胳膊生卸下來不可!
可他知道,自己一旦這樣做,霜兒定然會怨他,恨他……
林霜兒一邊將虛掩的門窗關緊,一邊背對著他道:“堂堂戰神王爺,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夜北承酸溜溜地道:“霜兒,我也受傷了,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嗎?”
“哪裡受傷了?”林霜兒轉過身,快步走到他麵前。
“這裡……”夜北承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肩上,聲音低沉地道:“之前的傷還沒好,昨夜與刺客纏鬥,許是傷口又崩裂了,現在疼得慌……”
林霜兒聞言,臉色一白:“哪裡疼?讓我看看?”說著,連忙將夜北承扶坐在了床榻上,伸手就將他身上的衣物解開。
夜北承的傷雖已無大礙,可昨夜打鬥激烈,剛愈合的傷口眼下又有些撕裂,還隱隱滲出了血跡。
林霜兒輕輕撫摸著夜北承的傷口,眼眶瞬間紅了。
“很疼是不是?”林霜兒輕聲問他。
這點傷對於夜北承來說,早已不算什麼,畢竟,他馳騁沙場數年,什麼樣的傷沒受過,這點小傷根本微不足道。
可一想到白譽堂受傷,霜兒那般無微不至的照顧他……
“疼……”夜北承皺了皺眉,當真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林霜兒心口一緊,連忙跪坐在床榻上,俯身湊近他,對著他的傷口輕輕吹了吹氣,想以此來緩解他的痛苦。
夜北承道:“不必擔心我,你去照顧白譽堂吧,他比我傷得重……這點小傷,咳咳……我能抗住!”
“你彆亂動!”林霜兒撚起袖子,輕輕擦拭著他的傷口:“你都傷成這樣了,我怎麼放心去照顧彆人。”
夜北承勾了勾唇,他沒再說話,垂眸直勾勾地看著她。
林霜兒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羽翼般微微顫動,在眼下投下一道淺淺的陰影。
如墨的長發被挽成一個流雲髻,頭上發髻半鬆,臉頰兩側隨意落下幾縷烏發,襯得她溫柔嫻靜,柔美端方。
夜北承定定地看著她,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深幽的眸子裡滿是炙熱的占有欲。
林霜兒給他重新上了止血的藥,還給他重新包紮好了,她輕聲問他:“現在還疼嗎?”
夜北承直愣愣地道:“嗯,疼……很疼……”
林霜兒忽然不說話了,她咬了咬唇,腦袋低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至一滴熱淚砸在夜北承手背上,他臉上笑意一凝,錯愕地捧起林霜兒的臉一看,這才發現,她早已紅了眼眶,眼淚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