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安德烈:“你這麼信神,怎麼你沒去選神呢?”
聽著這話,安德烈的臉色青白了些。
他本就白得像雪,麵無表情的時候像一股子凜冽的風。現在眉毛也擰起來了,瞧著更凶了,整個人窩在那裡,肌肉鼓鼓囊囊的,像一隻紮實的小熊。
但語氣又帶著抱怨。
安德烈歎口氣,撇撇嘴:“……我試過,可過不了海選,沒人要支持我。”
執微盯著安德烈瞧。他臉上那種不服氣,帶著困惑,真實靈動極了。
她還幫著他出主意:“那你也可以去彆人的競選團隊吧?幫助彆人選神,在競選團隊裡搞一個職位,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安德烈更不高興了。
“他們有的是人願意叫著我去他們的競選團隊,但隻肯給我一個顧問的水貨職位。”他哼笑了一聲。
提起這個,他不是一般的不高興。他不服氣極了:“一點都不信任我,不肯把真正重要的事情交給我。我是什麼廢物菜包,隻能傻看著嗎?”
他的少爺脾氣被執微看在眼裡,看了個清清楚楚。
安德烈憤憤不平,道:“我才不去呢!我要做,起碼也要做競選團隊裡有名有姓,拿得出手的職位才行。”
他想了一下。
“起碼是財政官、護衛官吧!反正,我覺得我挺好的,二把手副官我也不是不能做!”
執微麵上支持他:“對對對!那些人太過分了!”
實際在心裡,琢磨起來了。
沒人信任安德烈,顯然,安德烈的能力不敢恭維。
連一點重要的事情都不敢交給他,這實力得多差啊……
可他實力不行,人又還挺好。
按著執微的想法,光腦是和手機一樣重要,甚至比手機隱私的東西。
但安德烈直接把光腦擺在她麵前,叫她看。
執微看出來了,這金發藍眼的大少爺,有些清澈的愚蠢。
執微隻是第一次見安德烈,就能猜出安德烈許多事情。
家境一定不錯,生活優渥,自己有些優越感,對神明又死心眼。
不缺錢,不知疾苦,喜歡用漂亮的笨笨腦殼想一些笨笨問題。
執微看著他清透的藍眼睛,輕輕在心底嘖了一聲。
不過,他們的談話還挺愉快的。
安德烈瞧著家境優渥,換句話說,他見過不少世麵,掌握的信息也多。
起碼,比她這個明麵上的荒星土包子,實際上的穿越者,要了解星際多了。
安德烈嘴還鬆,她現在最缺的關於星際的認知,都可以在他這裡了解到。
問安德烈,就比她自己到處探索,自己在星網上查閱資料,或者和不同的、不知深淺情況的人套話,要容易不少。
而且安德烈不太敏銳,也不是特彆聰明,有些好糊弄,又喜歡炫耀。
主要是,安德烈很好騙,而且沒警惕心。
偏偏,現在安德烈望向她的藍眼睛裡,滿滿都是好奇和躍躍欲試。
似乎她隻要一伸手,勾一下,安德烈就會甩著金頭發被她騙過來。
都這樣了,執微就覺得,不騙他一下……似乎很對不起他。
執微吃著飯,在不經意間,偶爾瞥安德烈幾眼,不露聲色地打量著他。
她看見安德烈抱著胳膊,流暢的肌肉線條顯得更加突出。
他到處望著,有些無聊,又開始埋頭趴在桌麵上,做神明禱告。
執微突發奇想。
是啊,她是不能主動退選,她要在競選神明的路上走下去,但又不想長遠地走下去,最好及時中道崩殂。
為了不引人懷疑,她還要組成自己的競選團隊,做一切正常競選人要做的事情。
但,她可以組個水貨團隊啊!
想想看吧,如果有一個笨蛋副官拖她的後腿,那她的退選進程,豈不是加速狂飆,直接事半功倍?!
副官都是二把手了,就有些類似於總秘書長或者特殊助理的角色。
需要幫助競選人處理一係列競選事項,打理人際關係、組織宣講集會、奔赴選區拉票、進行選民互動……
副官隻要在競選人的默許下,馬虎地忽視一項,競選人就可以美美地直接出局。
執微都能想象出來那個美好的畫麵了!
這正是她需要的啊,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往後可就不容易遇見這麼十項全能的人了。
想到了這點,執微下定了決心。
安德烈想做副官?正好!她連競選團隊都沒有!
執微身子前傾,露出標準的營業笑容,目光真摯赤誠。
她向著安德烈,發出了甜蜜的邀請:“那,你要不要來給我做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