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安看著二人。
據布丁所說,徽白和徽碧是兄弟,但二人之間不太和睦。一個在紅塔國當混子,一個是薩滿特裡大學的博士生導師。
“琉錦,你先走。”徽碧指著徽白:“這個人演技十分精湛,閱讀了大量茶藝小說,他必定是想成為一個戲份重的配角,才會刻意討好你。”
徽白溫和地笑了笑,仿佛根本不會生氣:“我還當大哥這些年長進了……結果還是上不得台麵,隻會說一些詆毀彆人的話。”
這時,書頁顫動,又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這一頁。
來者頭戴禮帽,金發搖曳,藍眸如海,手持節杖。他信步而來,吹了個口哨:“喲?這一頁這麼熱鬨?”
徽碧與徽白看向這位容貌相似之人,麵露驚愕之色。
蘇明安拿起骰子:“你們聊,我先走了。”
他不管這三個金毛到底為什麼這麼像,是易容也好,是原初也好,都跟他的主線任務沒關係。他需要打通門徒遊戲,沒空處理司鵲遺留的欠債。
“這麼急著走嗎?好不容易相見了。”金發青年拄著手杖,笑道:“我是諾爾……”
“小阿巴,我先走一步。”蘇明安投出骰子,留下這三個金毛自己玩去。
“哎?這麼明顯嗎?明明我控製了身高和語氣……”後麵傳來小阿巴略帶遺憾的聲音。
……
【點數為:1。】
【你的頁數:(第12頁)——(第13頁)。】
……
白光閃爍,蘇明安踏足第13頁,攥著剛剛拿到的劇憶鏡片。
……
【你獲得劇憶鏡片·“司鵲的千萬隻紙飛機”。】
【精彩度:c】
【驚險度:d】
【深邃度:a-】
【要素:強者歸來、腦洞、時空、智商在線】
【綜合評分:11】
……
這是第9枚劇憶鏡片,但蘇明安暫時沒有放入書頁中,這段劇情和前麵沒什麼關聯度,隻能等合適的時機插入。
他撐著空間隱蔽抵達第13頁。這一頁竟然足足有三個人。
一位白發少年身著曼珠沙華點綴的紅衣,裸露著肩膀,是死亡聯盟的柏冉。一位紅發女人長裙曳地,頭戴半臉麵具,是反命運同盟的伊娃。還有一位白發飄揚的青年,身著貴族長袍,紅寶石鑲嵌於雪白千層領……是呂樹。
蘇明安驚訝於呂樹的出現。呂樹的實力在這場比賽中不高,處境極為危險。
看現在的情況……呂樹正在麵臨危險。
柏冉與伊娃聯手朝呂樹攻去,看樣子是打算鏟除競爭者。蘇明安正準備出手,就看見呂樹身形一動,黑刀劃過一線弧光——
“唰!”
柏冉發出一聲慘叫,胸前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被呂樹一腳踹飛到地麵。伊娃見此大驚,剛準備後退,呂樹手腕一抖,黑刀拋擲而去——
刹那之間,銳利的刀鋒穿透她的肩膀,暈出大片鮮豔的紅,將她狠狠釘在地麵,像釘死一隻蝴蝶標本。
“啊啊啊——!!”她發出淒厲的慘叫,在地麵喘息著,卻無法掙脫。
呂樹落於地麵,右手一抖,黑刀從地麵自動拔出,回到他的掌心。
“唰。”
血跡一甩,甩出一道半月弧度,刀鋒冷然發亮,不沾染任何塵垢。
下一瞬間,黑刀抵住柏冉的下巴,呂樹白發飄逸,眼神冷厲:“……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柏冉一邊咳血,一邊露出愉悅的神情,似乎痛苦讓他感到歡欣:“我說的話很多,您指的是哪一句?”
呂樹手腕傾斜,一刀刺入伊娃腹中,讓想要反抗的她痛嚎一聲,才將目光轉回柏冉:“你剛剛說的【魔化危機】,是什麼意思?”
柏冉攤開手:“呂公子還真是不問世事,隻知世界危機當前,卻不知世界危機的具體內容是什麼……正是【魔化危機】啊。”
蘇明安豎起耳朵,他雖驚訝於呂樹的實力暴漲,但眼下的信息更重要。他一直在疑惑,入侵羅瓦莎的界外文明到底是什麼。羅瓦莎已經強大如廝,竟然還有文明能入侵羅瓦莎。
柏冉說:“【魔化危機】的意思是,界外文明意圖喚醒地下沉睡萬年的上古神——【萬物終焉之神凱霖斯特】與祂的天使【十二鏡中人】,意圖從羅瓦莎諸神的本心掀起混沌。”
呂樹眉毛微挑,很快理解了柏冉的話:“你的意思是說……界外文明想要利用魔性侵染羅瓦莎二十七諸神的神性,令祂們倒戈,驅動整個羅瓦莎走向崩解與混沌?”
柏冉說:“不僅如此,您的信息有些滯後啊……諸多魔性先頭軍已經滲透在羅瓦莎的生命之中。一旦終焉之戰發起,這些生命都將立刻倒戈,為萬物終焉之神所戰。”
呂樹問道:“魔性從何而來?”
“不需要從何而來。”柏冉伸出染血的手指,笑著點了點呂樹的胸口位置:
“每個人的魔性……就在他們自己的心中。”
“哪怕是再光明正直之人,他/她的內心都不可能沒有私欲與黑暗。界外文明要做的,就是利用萬物終焉之神散發的魔性,在夢中喚醒每個人心中的黑暗……隻是這麼簡單而已。”
“人們最大的敵人並非某個敵人,而是自我。”
呂樹淡淡道:“無非是【入侵他人的精神,喚醒他人的欲念與黑暗】而已。不過是精神汙染,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柏冉仰頭大笑,即使傷口崩裂、鮮血漫出,他的神情依舊滿載歡欣:
“——是嗎?大多數人確實是這樣想的,認為這隻是一種精神汙染。”
“但我的理解是——這是一種解放。”
“是一種……對於自由的揭露與枷鎖的解封。”
“因為,【理想】是一種最強大的桎梏,呂公子。每個人為了這一層光明偉大的外衣,強行抹殺了自己的欲望,把自己視作理想通天大道上的一枚微不足道的磚石,失去了本我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