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乙骨憂太那裡時, 他們正追查著殘穢來到了一片居民區附近。說實話如果那隻特級咒靈真的藏匿在這附近的話,那就傷腦筋了。
乙骨憂太剛想歎氣,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意外地接起電話:“喂, 熊貓?”
“……?”熊貓在那邊問了些什麼。
乙骨有些迷惑, 但還是告訴他:“我和虎杖君都沒事啊,目前雖然遭遇了戰鬥,但是暫時還應對得來,我們兩個都沒受傷。”
之前在電影院中,他們發現了被術式變成詭異怪物的改造人, 並在切斷手腳後聯係了就近的輔助監督, 讓他們抓緊時間送回高專檢驗了。
對於手段如此惡劣的咒靈,乙骨沒有放過對方的打算,正好這次任務的領隊人七海也是這麼想,他們一拍即合, 決定繼續追查這隻邪惡殘忍的咒靈。
乙骨憂太撓撓頭:“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
虎杖最初並沒有在意他們通話的內容, 畢竟偷偷去聽人家講話這種行為是不好的,而且他們現在也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努力地搜索著四周殘存的咒力,試圖從中分辨出那隻咒靈的逃跑方向。
“……你說,什麼?”
隨著乙骨憂太一聲喃喃低語,一股規模驚人的咒力如狂風暴雨般席卷開來。虎杖瞬間繃緊了渾身的肌肉, 如同受驚的野獸一樣,猛地跳開幾米遠。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側目而視。
乙骨憂太旁若無人地釋放出壓迫感十足的咒力,一手接著電話,另一隻手不自覺地就摸上了背後的球袋。
那裡麵裝著的是他殺咒靈如切菜的長刀。
乙骨的目光冰冷無光:“椿他怎麼了?”
聽到佐治椿的名字,原本警惕到快炸毛的虎杖忽然豎起耳朵。
椿學長?難道是椿學長出了什麼事, 所以乙骨學長的心情才會突然變差?
“……”
對麵的熊貓似乎是解釋了幾句, 而後乙骨憂太閉了閉眼, 長出一口氣:“我知道了……五條老師怎麼說?”
“……”
“我知道了。好,再見。”
說罷,他掛斷了手機,手從刀柄上拿了下來,渾身的氣勢也緩緩地收了回去。
虎杖咽了咽口水,剛想壯著膽子問是怎麼回事,就見七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已經儘力收斂了,但乙骨憂太此時的眼神明顯要比平時冰冷,他沉聲說道:“椿忽然昏迷了,綺花羅暴走失控,五條老師控製住了局麵,但目前還不知道椿昏迷的原因。”
沒錯,按照熊貓的說法,根據家入硝子的診斷,佐治椿現在陷入的昏迷狀態與以往相似,都是因為天與咒縛被激發,身體狀況急劇惡化所導致的昏睡。
但問題是,最近並沒有發生任何需要他使用術式的情況,夏油傑沒有,伏黑津美紀沒有,而結伴同行的乙骨和虎杖也沒有。
最近一次佐治椿使用術式是在數天以前,為虎杖悠仁修補心臟的時候。
想到這裡,乙骨默默地打量起虎杖。
虎杖沒有察覺到他視線中微妙的考量,他連佐治椿使用術式後可能會昏迷都不知道……或者說還來不及知道。
他隻是憂慮地問:“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嗎?”
……也對,是他想多了。既然當時椿沒有在使用禦忌後立刻倒下,就說明這次不是虎杖的鍋。乙骨抬手揉了揉眉心,檢討自己疑心太重。
不過,說起他們能為椿做些什麼……眼下他還真有點眉目。
出發前五條悟曾經告訴他,這次的任務目標很可能是未登錄的特級,擁有不輸於人類的智慧,以及十分特殊的術式。
‘通過觸摸,來改變靈魂形狀的術式。’
如果一切真如他所說,那麼這隻神秘的咒靈還有可能對椿的病情有幫助。畢竟天與咒縛的問題就是出在靈魂與身體的契合度上,如果能夠想個辦法將佐治椿的靈魂固定在身體之中,會不會他就不用遭受病痛的折磨,也不用擔心餘命不多了?
“七海前輩……”乙骨憂太鄭重地說:“……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稍後找到那隻咒靈之後,能先彆祓除,讓我試試活捉它嗎?”
七海建人眯了眯雙眼:“這是五條先生追加的任務要求?”
“不是的,是我的私心。”
“……乙骨君。”七海語氣不變,隻是伸出手推了推眼鏡:“你應該知道這個舉措的風險有多大吧?先不說這對你有多危險,你知道一旦為了活捉而手下留情,結果導致咒靈逃跑的話,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嗎?”
輕則他們要再花費更多的時間來追殺它,重則這隻咒靈會在逃亡的路上對更多無辜的民眾下手。
這些乙骨憂太都懂,可他還是倔強地不肯低頭:“我不會讓它逃跑的。”
七海建人不說話了,神情似乎是有些失望。平時溫和好說話的乙骨憂太到了這時卻反常的固執己見。雙方誰也不肯退讓,虎杖和灰原被夾在中間,左看看右看看,表情十分無措。
灰原先舉手發言:“那個……乙骨君,你想要活捉那隻咒靈,是為了佐治君嗎?”
乙骨憂太垂下眼簾:“是的,椿現在陷入昏迷,危在旦夕。那隻咒靈的能力很特殊,或許可以……”
七海建人打斷了他:“咒靈的能力特殊,與我們何乾?你難道還能逼迫那隻咒靈治療佐治君嗎?”
他的確不能,可是有一個人可以。夏油前輩的咒靈操術可以讓他自由使用一切受他掌控的咒靈們的術式,隻要能活捉這隻特級咒靈,並把他帶給夏油前輩,就有可能救回椿!
解釋的話語都到了嘴邊,乙骨又硬生生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