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知院校長把他扶起來以後,自然而然地問道:“這位同學,不知道要怎麼稱呼?”
佐治椿微微一笑:“在下名叫佐治椿,具體的自我介紹就等到正式的場合吧,請您用‘椿’這個名字稱呼我。”
一見麵就要求彆人用名字稱呼自己也是件挺奇怪的事了,不過還是那句話,有五條悟的任性妄為在前,什麼奇怪的舉措都變得可以接受。
秀知院校長配合地說:“那我就叫你椿君了。”
“好的。”佐治椿頷首,又看向站在校長身後的學生會一行人:“各位也這麼稱呼我就好。”
佐治這個姓氏,高專的同學和後輩們叫一叫也就算了。事實上了解他的人基本都很少用姓氏稱呼他,就算是認識時間最短的夏目和順平也一樣。不過這其中不排除他們兩個是被伏黑惠帶偏了的緣故,基本所有一年級都學會了伏黑惠稱呼他的方法,提到他就是‘椿學長’。
佐治椿從沒有特地對他們提起過這件事,不過如果是真的在意他的情緒的人,自然能察覺到他隱藏的偏好。而對於秀知院的陌生人來說,佐治椿就會特意把這件事拿出來說道一下了。畢竟人家不會特意照顧他的情緒,而他自己對陌生人也不會有對後輩們一樣的包容心。
既然如此,不如就提前把話說明白,省的到時候自己不愉快,對方還毫不知情。
四宮輝夜在聽到佐治椿的姓氏時,表情就有過短暫的一瞬間愣怔。在他明確地提出用名字稱呼自己後,她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個少年給她帶來的熟悉感並不是錯覺,她的的確確是在某個人身上見過相似的長相。
而那個人,正是一般人不得見的佐治家主的妻子。
比起父親,佐治椿的長相更多的遺傳自母親。他們的輪廓都是柔和的那種,放在佐治夫人的臉上就是典雅溫柔,放在佐治椿的臉上便是俊秀隨和。
而佐治家主的長相則更偏向於硬朗那一派的,佐治椿的臉上有些小細節和他一模一樣,但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或者對麵部構造很有了解的人,很難看出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四宮輝夜相信自己的眼力和判斷力,佐治椿和佐治夫婦的相似度已經不是一句簡單的‘巧合’就能解釋得通的了。若隻像一方也就罷了,偏偏是兩邊都像……
可是,據她所知,佐治議員和他的夫人這些年來隻有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還早早夭折了。
輝夜下意識做出了用右手扶著左臉的動作,讓自己鎮定下來:冷靜,冷靜地思考。
她一邊用完美無缺的禮儀招待著東京高專的人們,一邊瘋狂頭腦風暴——
——首先,是長相,這是絕對繞不過去的一關,是佐治椿與佐治家的血緣關係的證據。
其次,雖然佐治家的兒子早夭的消息已經在上層社會的圈子裡流傳了十多年,但是究竟是不是真的,佐治議員從來沒有公開承認過。或許也是因為沒人敢拿這個問題去問他,冷不丁地用人家早亡的兒子去戳人家傷疤,這不是結仇嗎?不過仔細一想的話,如果兒子真的早早夭折了,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佐治家都沒有再誕生新的孩子?
要知道換作其他三家四大財團,孩子都已經生了好幾個了,甚至其中還會有非婚生子。輝夜自己就是四宮家主和妾生下的女兒,並非正室所出這一點也讓她在童年吃了不少的苦頭。
換作佐治家主,身為一個龐大財團的掌舵者,以及位高權重的政治家,他沒有一位明麵上的繼承人,這在其他人眼裡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也有小道消息懷疑過他是不是有一些難以啟齒的小問題,不過那些肮臟的流言對於輝夜來說還為時尚早,她沒有接觸過這些傳聞,四宮家在這種下流話跑到自家大小姐耳朵裡之前就把它們統統攔截下來了。
在輝夜眼中看來,佐治家的長子早夭這件事的真實性本就有待考證。現在佐治椿這個疑似傳聞對象本人的人出現在她的麵前,她自然會多心。
再仔細想想的話,‘椿’這個漢字本身就很有趣,可以拆分為‘木’與‘春’兩個小字,而其讀音為‘kiharu’,恰巧與佐治家那個早夭的孩子同音。
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四宮輝夜相信自己的直覺,她認定了佐治椿就是傳聞的那個孩子,而他並沒有在幼年夭折,而是好好地活到了今天。
但如果真相真如她所想的那樣,佐治家的唯一長子為何會流落到外界,而且表現得對於自己的姓氏有著些許抗拒?
最重要的是……輝夜悄悄觀察著佐治椿,並忍不住露出了幾分凝重的表情。
如果他真的是佐治家的孩子,現在出現在秀知院又有著什麼目的?!
要知道,輝夜之所以對佐治家的這些消息這麼了解,又對佐治椿這麼上心,完全是因為——
——身為四宮家的大小姐,她與這個早夭的佐治家公子,是有著雙方母親訂下的婚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