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寢室之後, 佐治椿隨手將鬥篷脫下來掛在衣帽架上,坐下來默默複盤在四宮輝夜的記憶中看到的一切。
隨著他找回座敷童子的記憶,他對箱庭的掌控力開始變得更加精準, 他已經可以掌控中術者能夠看到的記憶範圍了。
像是虎杖先前會無意識地夢到他的一些過去這樣的事, 已經不會再發生了。一切他們能夠看到的,都是佐治椿刻意暴露出來的。至於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的那一部分, 比如最近的一些計劃,中術者將不再能夠憑借著無意識的夢境看到。
佐治椿有些無奈地摸了摸頭發, 感覺自己這麼做真的很賴皮啊……箱庭會向中術者展示出他真實的想法,但人的想法都是會變的。十年前的想法, 到了今天未必還是真的, 但在旁觀者的眼中看來,這就是無比真實的, 是比任何證據都更加有力的自我剖白。
他給四宮輝夜看了自己拚命脫離佐治家的那一部分, 並以此來向她證明自己無意利用她來回到佐治家。但是時過境遷,現在的他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 必須重新獲得佐治家的幫助。
欺騙了四宮輝夜, 就隻好用幫她拿下白銀禦行來搞定了……怎麼想她都不虧啊,佐治椿理直氣壯地想著。
就在他默默思考的時候,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椿,你回來了嗎?”是熊貓的聲音。
佐治椿被這聲音驚醒, 他將綺花羅安置在座位上,自己起身去給熊貓開門:“怎麼了?”
熊貓站在門外, 撓撓頭,神色有些苦惱:“其實啊, 我的徽章找不到了。”
徽章?佐治椿稍微回憶片刻才想起來:“啊, 是秀知院給我們每個人發了一個的那個?”
熊貓連忙點頭:“對啊, 就是那個。我記得好像落在你的房間了。”
“唔……我好像也有點印象。”
佐治椿把門打開,放熊貓進來,一邊走一邊回憶著當時的景象:“我記得你當時沒地方戴,是不是隨手放在桌麵上了?”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來,綺花羅望著他們,小腦袋朝著旁邊一歪:“?”
這間寢室還沒有太多佐治椿留下的痕跡,外間是和所有人配置一樣的會客室,內間是臥室嵌套衛浴間。此時的房間裡隻有衣帽架上留著一件佐治椿的鬥篷,其餘的地方都是空空蕩蕩,一覽無餘。
熊貓對於空空如也的茶幾桌麵一掃而過,什麼也沒發現。
他無功而返:“唉,是不是其他人給我拿走了啊……”
佐治椿送他出門,聞言忍不住笑出聲:“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們不會拿的。你找它做什麼?”
熊貓一愣:“可憂太和我說,明天去和秀知院的學生一起上課的時候要戴著。”
佐治椿麵不改色,仔細地回憶了白銀禦行告訴他的一些注意事項,最後十分肯定地跟熊貓說:“沒有哦,白銀君告訴我,隻要人出席就好,沒有提到徽章的事情。”
“是這樣嗎……”
熊貓將信將疑地離開了,臨走前還嘟囔著要去問問其他人,有沒有看到他的徽章。
佐治椿合上了門,靜靜地對著門板站了半晌,這才轉身走回綺花羅的身邊。
他難得有些心累,放任自己的背部鬆懈下來,整個人靠在柔軟的沙發墊子裡:“綺花羅……”
聽到他喃喃低語的綺花羅抬起手,摸摸他的指尖,以表安慰。
佐治椿躺下來,把臉貼在她身邊:“……怎麼辦,五條老師還沒搞定,憂太又要和我作對了。”
他抬起手,指尖變魔術一般變出了一枚徽章,那樣式和彆在綺花羅衣服上的那一枚一模一樣,正是熊貓在四處搜尋的東西。
他盯著這枚做工精細的徽章出神:“抱歉啊熊貓,暫時不能還給你。”
仔細想想,他和熊貓認識的時間比其他人都要長。除了把他帶回高專的夜蛾校長和那三個人之外,他和熊貓就是在高專的資曆最長的兩個,夜蛾正道從製作綺花羅的咒骸中獲得了靈感,很快就又製作了另一個性能更加出色的自動咒骸。熊貓小的時候,除了夜蛾正道以外,佐治椿也是接觸他最多的人。他們兩個不說是摯友,也算是經年的老友,相處了這麼多年,佐治椿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騙過他。
說欺騙也不妥當,他隻是誘導著熊貓摘下徽章,又在他回頭來找的時候隱瞞了徽章在自己手裡的事情罷了。
要問為什麼的話,那就要涉及到徽章的真實作用,以及秀知院的神秘結界了。
誠如五條悟所說的那樣,秀知院作為一件古老的精英學府,自然會對在此就讀的學生們的人身安全作出一定保障。除了明麵上的安保措施之外,秀知院範圍內還架設了強力的結界。這種結界的主要作用便是隱藏校園內部的咒力氣息,讓這間學校裡的學生在咒靈的眼裡趨於‘隱形’,而對於佩戴著特定道具,即秀知院徽章的人來說,這種庇護效果將會得到強化,就算是專精咒力感知的咒術師也很難在秀知院內通過咒力來鎖定學生。
不過這種作用很難被發現,也就是擁有六眼這個作弊器的五條悟能輕而易舉地發現其中的奧秘,換作其他人,都很難察覺到結界的存在和徽章的真實用途。
佐治椿也是對此有所猜測,通過觀察,發現秀知院學生似乎都被要求了隨身攜帶校徽後,才能夠確定下來的。
現在這枚‘多餘’的徽章已經到手了,乙骨憂太注意到了這件事,但他還不知道佐治椿究竟打算拿它來做些什麼。
佐治椿微微蓄力,將徽章彈起,在半空中翻了幾翻後,重新扣在掌心裡。
‘要抓緊時間了。’
次日,在經過了一天一夜的休整後,高專眾人被按照年級劃分進了秀知院對應的班級,開始和其他學生一樣,體驗普通學校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