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治夫人淚流滿麵:“回來吧,孩子,媽媽把你生下來……”
她的精神已經在接連數日的折磨下變得不正常,但隻要是說出口的承諾,就有著絕對的效力。
‘契約’成立了,座敷童子等了上百年,終於等到了一個願意生下它的女人。
……
“居然是這樣……”
此時的療養院中,一個護士打扮的女人神色恍然地看向坐在她對麵的佐治夫人。
現在佐治夫人的狀態有些不對,如同被催眠了一樣,雙眼無神,卻有問必答。
護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把玩著手中沾了血跡的徽章,低頭陷入沉思。
原來座敷童子的誕生還需要如此複雜的條件,生下它的孕婦必須是心甘情願的,這可不容易辦到。誰會願意生下一個很可能會害死自己的怪物呢?
不過從前的他沒有經驗,白白錯過了座敷童子十六年。現在知道了佐治夫人是怎麼生下它的,之後再複製類似的情況就簡單多了。
‘護士’彆有深意地笑了笑,抬手撩了撩額發,細碎的發絲間隱約能看見一道新鮮的疤痕。
隻要殺了座敷童子依存的身體,將它以咒靈的方式奪回,之後就可以再次讓它轉生,而這次全部的過程都將在他的掌控之下,確保新生的座敷童子能夠成為他的助力。
而現在,線索已經有了,這個女人也沒有用了。
‘護士’故作同情地望向佐治夫人,朝她伸出手:“你既然已經知道不恰當的好奇心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怎麼還不悔改呢?”
當初的她就是因為發現了療養院墮胎的秘密,被牽扯進了座敷童子的執念中。現在十六年過去了,她居然還想複刻曾經的經曆,再給自己‘創造’一個孩子。
沒錯,佐治夫人不惜撒謊也要回到療養院來,就是因為她想再像當初那樣,回應‘怪物’的願望,給自己重新帶來一個孩子。
‘護士’假意憐憫地看著她無神的雙眼:“你這已經成執念了啊,誰要是成了你的孩子就倒黴了……”
說到這裡,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不過,你要是死了,大概能化作相當強力的咒靈吧?”
她的手已經離佐治夫人的額頭越來越近,而佐治夫人由於受到了催眠的影響,怔怔地看著那隻象征著死亡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卻毫無反應。
就在‘護士’的指尖觸碰到佐治夫人的那一刹那,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從佐治夫人的心口迸發而出,瞬間化作保護性的咒力,將‘護士’的手狠狠彈開。
‘護士’驚訝地看向自己的手,發現最前麵的半截指節已經被燒成焦炭了。
她忽地笑開:“有趣!有趣!”
先是一枚有著古老術式的徽章,然後又是一件咒力強盛的護符。
雖然此時這具身體隻是臨時拿來用用,發揮不出他真正的實力,但僅憑著一次反擊就能將自己傷至如此,這枚護符至少也在寺廟中得到過數代的供奉。
現在的‘普通人’,居然都有這種能耐了嗎!
一想想潛伏在這樣的環境中十六年的座敷童子,‘護士’越發感到心癢難耐。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隻狡猾而聰明的咒靈從他那個軀殼裡揪出來,好好研究一番了。
感受到了護符被觸動,守在外麵的女仆頓時警覺。
她目光冷厲,兩手一翻,不知從哪裡掏出了兩把短刀。
門是鎖上的,於是她後退一步,旋身一個回旋踢,將門踹開:“什麼人!”
能被佐治家主派出來保護兼監視妻子的女仆,自然不是普通人。那對雙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咒具,這居然是一位偽裝成女仆的咒術師!
她身上有著和秀知院徽章類似的咒物,可以完美地屏蔽咒力反應,所以不管是‘護士’,還是不久前見過她的乙骨憂太,都沒能察覺她的秘密。
‘護士’見狀,已經明白了自己今天殺不了佐治夫人了。對方有一個一級術師隨身保護,而他隻是臨時找了一個容器,能發揮出來的實力十不存一。
他‘嗬嗬’笑了一聲,那是蒼老的老人的笑聲,放在一個外表年輕靚麗的女孩身上,顯得格格不入。
“看來今天就隻能到此為止了……”
‘護士’的麵龐忽然開始不自然地扭曲,一道道青筋和血絲從她的身體四處爆起,看起來十分恐怖。
女仆本能地察覺到危險,沒有貿然動手。
她的做法是正確的,佐治夫人的身上有著特級咒物的保護,她可沒有。當那個‘護士’化作血霧整個炸開時,她但凡再靠近一米,渾身就要被腐蝕掉一層血肉。
這場爆炸席卷了整個房間,帶著毒性和腐蝕性的血霧瞬間籠罩了佐治夫人。女仆用咒力包裹住自己的全身,艱難地靠近了她。
就在她第一時間保護自己的任務對象時,一道不起眼的黑煙從窗外掠進了房間,飛快地從‘護士’自爆得血肉模糊的殘骸中叼起一枚徽章,‘嗖’的一聲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