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治椿難得有些心神不寧。
他不知道這股焦慮感究竟從何而來, 但冥冥之中就是有一種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他如芒在背。
當著其他人的麵,他不好表現出異狀, 隻能強忍著心中的躁動, 將這出熟悉校園的戲碼演完。
剛回到寢室的私人空間, 他就立刻反鎖上門。
也顧不上會惹人懷疑了, 他讓綺花羅打開了生得領域, 在這個不受外界窺視的空間內大規模地動用咒力。
……
“小心腳下。”
貴遙在輝夜即將踏空時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呀!”輝夜被他嚇了一跳,四下看看, 見周圍人不知何時都消失了:“你怎麼突然冒出來?”
貴遙不愛聽‘冒出來’這個詞,小臉板著鬆開了她的手:“佐治椿找你。”
他好像對另一個自己不是很友好,連名帶姓地提起對方, 表情冷若冰霜。
四宮輝夜聞言一怔:“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貴遙沒回答, 而是直接問她:“他囑咐早阪愛把校徽戴在身上,她戴了沒有?”
當時佐治椿連交付校徽的細節都沒來得及說,就被來放學後過來找他的人打斷了。唯一提到的就是要早阪愛隨身攜帶自己的校徽,還特地強調了。
由此可見,這件事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四宮輝夜肯定道:“早阪她肯定記得的。”她對自己的全能女仆有著非比尋常的信心。
貴遙不置可否, 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最好確認一下。”然後就身形變淡, 逐漸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他是佐治椿的咒力在輝夜靈魂中的具現化, 說的話做的行動也都隻有輝夜一人能接收到。這個能力還是佐治椿最近才發現的,是隨著他對箱庭的掌控力升高後,自然而然產生的效果。
作為佐治椿逐漸取回了屬於自己的力量的象征,貴遙能夠在輝夜的意識中出現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不過他是不怎麼喜歡出現在人前的, 就算是他比較欣賞的四宮輝夜也不例外。
而且, 在見識過輝夜麵對白銀禦行時理智蒸發的模樣後, 貴遙更是不願意找她了。
這次是例外,佐治椿強行催動咒力逼他現身,為的就是提醒輝夜和早阪愛。
在貴遙的身影徹底消失後,輝夜恍惚間回到了現實中,她小幅度地搖搖腦袋,似乎還有些不適應。
她還是在學生會室中,麵前擺放著一遝需要審閱的文件。石上優和藤原千花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隻有白銀禦行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稍稍抬頭看了她一眼:“?”
輝夜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神色自若地對他微微一笑,重新低下頭去。
看看時間,其實連三秒都沒有過去,貴遙的出現和告誡僅僅發生在一瞬之間,除了輝夜之外的任何人都沒有發現不對勁。
輝夜想到他說的那番話,忽然有些擔心獨自在外的早阪愛,於是她拿出自己的剛剛換的智能機給早阪愛發了一條le。
[怎麼樣?]
早阪愛的回複很快就到了:[一切順利。]
輝夜這才鬆了一口氣。
……
另一頭,佐治椿有些脫力地坐倒在椅子上。
如果能隨身攜帶著那枚徽章,他就不必擔心早阪愛的安全問題了。可這仍無法解釋他那不明來由的心悸感。
他捂著心口,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某個號碼打到了他的寢室裡來。
佐治椿並不隨身攜帶手機,所以不在他身邊的人很難聯係到他,不過這個‘很難’自然不包括他神通廣大的父親。
他連來到秀知院都是被他父親一手安排的,現在住的宿舍電話號碼被他知道了也是理所當然。
“你母親在那家療養院遇襲了,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佐治椿的呼吸微微一滯。
佐治家主的聲音難得帶了點情緒,那是壓抑著的怒火,憤怒的對象則是那個傷害了佐治夫人的家夥。
他明明吸取了十六年前的教訓,在妻子身邊安排了一名實力強大的咒術師做保鏢,卻依然被隱藏在暗處的人得了手。
這簡直是在佐治家主的底線上囂張地碾了一腳。
佐治椿沒有直接回答父親的問題,而是立即問道:“母親現在怎麼樣?”
雖然情況十分驚險,不過好在保鏢及時發現不對,沒有讓對方進一步地傷害她。
佐治夫人身體上沒有大礙,然而精神上卻因為被迫回憶起失去孩子,遭遇到座敷童子的經曆而備受打擊。現在暫時陷入了昏迷之中,不知道何時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