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後,佐治椿總算明白自己的心悸是從何而來:當初與他締結契約,將他生下的母親遭遇危險,這具與她緊密關聯的身體自然會有所反應。
隻不過,那個術士居然能在佐治家主的布置下得手,這是佐治椿沒有料到的。
看來他們父子兩個這次都輕敵了,各自栽在對方手裡一次。
佐治椿沒有料到術士敢明目張膽地動他這邊的人,他父親也沒料到自己的妻子會被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家夥傷害。
或許術士是自信可以殺死佐治夫人,事後能夠掩藏好自己動手的痕跡,這樣既傷害到了與佐治夫人擁有契約的佐治椿,又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會麵。
……真是個狡猾而凶惡的家夥啊,佐治椿心裡的忌憚越發深刻。
現在想來,讓早阪愛去療養院幫他遞交東西的決定,果然還是太過草率了。
“……那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術士。”
他決定將情報對父親全盤托出。
術士的實力他無法評判,因為他從沒見過對方全力出手,不管是咒靈時期還是人類時期。
如果術士有什麼目的需要靠武力實現,那麼他通常會選擇給自己找一個實力強大的幫手,而非自己親身上陣。能活過千年的家夥,實力肯定不一般,但他就是如此的小心謹慎,從來不給彆人可趁之機。
在聽完佐治椿對術士的推測後,佐治家主冷笑一聲:“他想要的是什麼?永生嗎?”他對術士的行徑嗤之以鼻,打心底裡看不上這種躲躲藏藏的作風。
佐治椿沉吟:“或許吧,不過我覺得他應該還有其他目的。”
“什麼目的?但說無妨。”
“……他可能想要讓世界重新陷入混亂之中。”佐治椿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佐治椿保留了一部分座敷童子時期的記憶,他能清楚地回憶起術士每次用他做咒靈轉生的實驗時,臉上那狂熱而詭異的笑容。
他是在切實地享受著這個過程,並且期待著罪惡的結果。
這次佐治夫人的遇襲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的本性:在會麵之前動手,說明他完全沒有談話的誠意,反而滿是惡意。
佐治椿自認為表達了充足的誠意,如果這樣都不能讓術士好好考慮一下合作,那麼他們大概率不是一種人,注定了走不到同一條道路上。
而像術士這樣的人在穩定的社會之中是不會有立足之地的,他的實驗全部都是違背人性的禁忌內容,一旦被人發現,就會被當做異端討伐。
佐治椿覺得,這樣的人不會有什麼過於宏偉的目標,又或許那個表麵上的目標隻是他為了掩蓋真實目的而扯的一麵大旗。
他應該隻是想要一個混亂無秩序的大環境,好讓他可以肆意地研究他那些血腥的實驗罷了。
這樣的人,彆說是追求穩定與發展的佐治家主,就連自認為佛係的佐治椿都十分抵觸。
佐治家主謀劃這麼多年,連自己認同的兒子都送出去,不就是為了和平穩定地接手咒術界,讓整個社會變得更加平穩嗎?
其實佐治椿老早就想吐槽了,他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真的控製欲太強。原先隻是掌著佐治家的船舵,現在他連整個國家的控製權都想要。
幸虧他算是一個十分合格的船長,不會掌舵把船帶進死路裡。如果讓他生在古代,或許也能成為了不起的大名,能靠著功績被記錄進曆史書的那種。
佐治椿就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是在他統一了各種勢力之後,負責將其維持穩定,直到融合的那個繼承人。
不過很遺憾,佐治椿完全沒有當太子的想法,如果不是因為壽命將儘,他現在應該還窩在高專的後山,每天喝茶做點心,陪妹妹看電視打遊戲。
這一點是佐治家主不知道的,他從各種渠道知道自己的兒子長年待在高專‘養病’,不過他以為那是佐治椿的策略。就像他小時候裝病,不願意讓人發現綺花羅的異常時一樣,都是為了掩飾罷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是真的病入膏肓,隨著靈魂的力量越來越強,身體逐漸趨於腐朽。
佐治椿笑了笑:“父親,那個術士,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作為交換條件,你還是趕快和母親重新練個小號吧,彆再像他一樣,生出一個鳩占鵲巢的孩子了。
……
夕陽將將掛在天邊,將落未落的時候,五條悟回到了秀知院。
他悠哉地雙手擱在腦後,吹著口哨溜達著走:“哎呀,不知道大家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乖乖的啊?”
這裡要特彆強調某個暗中搞事的家夥。
現在高專的事情告一段落,外麵的情況也漸漸穩定下來。協會的老家夥們當然不是離了他就不行,隻不過五條悟實在太好用,很多彆人解決不了的問題都會被堆積到他的身上。
他忽然撂挑子不乾,讓協會也手忙腳亂了幾天。
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在確認過五條悟不是說著玩玩,而是真的打算罷工一段時間後,那群氣得跳腳卻又拿他沒辦法的老家夥們隻好從世家臨時調動一批特彆一級術師,去滿日本地解決那些高危的咒靈。
五條悟就是明知道他們後備有人,所以才放心大膽地罷工的。
如此一來,他就有充足的時間來研究佐治椿,接下來的這幾天,他打算再找他好好談一次。
就在他路過秀知院高中部的教學樓時,一陣微妙的波動讓他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五條悟微微扒拉下自己的墨鏡,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個讓他受到觸動的方向。
……那是學生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