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過來,閉口不談外公外婆的事情,就是想逃避事實。
婁厭當然看出來了,薑宜是不想麵對,是想逃避,所以醒過來,都不問他京城的情況。
可是婁厭明白。
逃避是沒有用的。
再說了,薑家二老同樣在等著薑宜。
薑宜低著腦袋,眼眶逐漸紅了起來,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被子上。
手緊緊的抓住了被子。
她在強忍著自已的情緒,一聲不吭,隻是掉眼淚。
這樣的薑宜,破碎極了。
緊緊的揪著婁厭的心,一刻都鬆懈不下來。
婁厭心疼了。
就算他們的開始是帶著欺騙,就算薑宜從未喜歡過他。
他也認了。
這輩子,隻認薑宜了。
坐在床邊,把人抱起來,手臂用力,把人抱在懷裡。
一個字都沒有說,卻給足了薑宜安全感。
婁厭在用動作告訴薑宜。
所有人都離開了,可他一直在,隻要她需要,他就一直在。
被抱進溫暖的懷抱,鼻尖都是熟悉的味道。
薑宜終於忍不住了,抱緊他的肩膀,放聲大哭起來。
“婁厭,我沒有外公外婆了,我沒有了!”
薑宜不是一個執著於一輩子的人,可是她從未想過,分開的這一天來的如此快。
更沒有想過。
外公外婆離開的時候,她居然不在他們的身邊。
“你說,當時的他們該有多害怕啊,得多害怕啊。”
薑宜哭得聲音都哽咽了。
外公外婆這一輩子,勤勤懇懇上班,教書育人一輩子,操心她一輩子,好不容易到了晚年,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薑宜很難接受。
婁厭不停的摸著她的頭發,輕聲的說著。
“所以你更加要振作起來,他們在等你。”
阿飛在京城已經處理好一切了,就等薑宜回去,立即安排葬禮。
警察局那邊,婁厭也交代了。
“可是,我不敢麵對他們,我不想看見他們冷冰冰的躺在哪裡”
這就是為什麼薑宜醒過來閉口不談的原因。
生老病死是常態,可是薑宜還沒有做好準備。
“傻瓜,每一個人都會死,離開的人,隻不過是靈魂離開了軀體,並沒有在我們的記憶中消失,隻要我們還記得他們,他們就沒有離開過。”
薑宜哭紅了雙眼。
是啊。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是,他們離開了,留下的人,一天天在遺忘他們。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們一直在等你。”
婁厭捧著她的臉,額頭相觸著。
這一刻,兩個人的心是連在一起了。
薑宜平複好自已的情緒後,也決定回京城處理外公外婆的後事。
畢竟,他們撫養自已長大,薑宜不能做膽小鬼,最後了都不去送一程。
醫生檢查過後,薑宜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了,次日就可以出院了。
薑宜心裡鬆了口氣,不過,心裡也擔心起陸從桉。
“陸叔叔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婁厭搖了搖頭,這些天他人是一直在醫院,隻不過心都在薑宜這裡。
來不及去詢問陸從桉的情況。
薑宜就要回京城了,看樣子是短時間不會回來了。
“我想上去看看。”
婁厭沒有拒絕,醫生檢查過後說沒問題了。
他就不會阻止薑宜想做的一切了。
重症監護室門口。
蘇酥懷孕不合適一直待在醫院,現在隻有陸淮川守著。
自從經曆上次的事情後,他幾乎是把醫院當作是家了,生活全部都在醫院解決。
不到逼不得已是連公司都不去。
全部線上解決。
薑宜看見陸淮川的時候,人直接愣在原地。
這還是從前的陸淮川嗎?
從前那個大大咧咧,嘴角永遠帶著痞笑,沒心沒肺的陸淮川去哪了?
“陸哥哥。”
陸淮川眼眶動了動,抬頭看向了聲音的方向。
“小宜。”
聲音裡都是疲憊。
薑宜心裡出現了一絲的心疼,用儘全部的力氣,跑過去。
“慢點!”
“陸哥哥。”
“跑什麼,摔跤了可怎麼辦?”
陸淮歘話裡話外都是對薑宜的關心,擔心她不小心又昏倒了。
“我已經沒事了,倒是你,怎麼把自已弄成現在這副樣子?”
慢慢走過來的婁厭,緊繃著嘴角。
根本想不到,這些天陸淮川是如何逼著自已度過。
“陸淮川,你當我是擺設嗎?有問題有困難,不知道打電話嗎?”
陸淮川苦笑了聲。
“這不是怕麻煩你。”
“麻煩?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這兩個字。”
陸淮川知道他們對自已的感情,特彆是看見薑宜滿臉擔心的看向了重症監護室裡的人時。
心一急,嘴巴動了動。
“小宜,其實我爸。”
不過,很快就忍住了。
“嗯?陸哥哥你說什麼?”
陸淮川不想薑宜擔心,就想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