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嬤嬤(1 / 2)

清穿之哲皇貴妃 嶽月 22131 字 10個月前

翁果圖醒來後果然更有乾勁了,去內務府看了看,得知不少太監因為不會寫字也不識字,小吏每次登記都累得手指疼,時間也長,各處取東西的宮人一多還要等。

這一久等,前麵的慢,後麵的著急抱怨,險些打起來。

他琢磨著這樣下去不行,就吩咐下去,給宮人做了小指大小的印章。

每次領東西的時候除了看腰牌之外,就是蓋上自帶的印章,上麵有宮人的名字和辦差的地方,清晰明了,還能加快取東西的速度,減輕小吏的負擔。

原本總要等很久,如今小吏不必親自手寫登記名字還能分開成兩隊,那就更快了。

翁果圖還親自去看了看,感覺宮人取東西沒被耽誤多久,這才放心了,另外又讓人在禦藥房加設人手。

之前儀嬪的事叫他警惕,光是內務府的人裡麵魚龍混雜太多了,有太監也有包衣。

太監總歸除了宮裡沒什麼去處,辦差還算忠心,包衣就不一樣了。

包衣隻要皇帝開口,可是能當官的,自然想要往上爬,比起太監的野心要大多了,還可能抱成團私下謀劃亂七八糟的,叫人防不勝防。

索性翁果圖就啟用太監,跟皇帝請示後在禦藥房各處當值都安插了太監進去,又把原本的人通通打散到各處。

太監不識字被這些人糊弄了怎麼辦,拿走不對的藥材怎麼辦?

翁果圖就讓太醫院派人教太監辨認藥材,誰認得多,背得快就能進禦藥房。

就算不識字,聰明人卻不少,一時不少太監都踴躍參加。

層層篩選,又讓人查明身份後,統共留下來的太監不少,安排去學習後一個比一個機靈,比起那些在禦藥房呆了一兩年的藥童還厲害,一個月就把藥材背個滾瓜爛熟,辨認得又快又準,想糊弄他們是不可能的。

萬事俱備,翁果圖又把這些一起學習的太監打散,分彆放在禦藥房各處。

其他各司也打算這麼做,隻是工藝多的不好學,光背下來也不行的,那就挑最出色的。

誰厲害誰上,一時誰管平日叫的是兄弟還是姐妹啊,全是敵人!

翁果圖那麼大的動靜,小洛子自然也聽見風聲跟蘇葉提了提。

蘇葉聽著覺得翁果圖還挺厲害的,知道把人打散了,就不怕他們還抱團對外了。

內務府畢竟盤根交錯,翁果圖剛進去想把人全部撬開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拿著蘿卜往前一吊,隻要利益足夠多,這些人就會各自飛了。

另外小洛子還帶來一個消息,就是嘉貴人重新受寵了。

嘉貴人費了半個月功夫終於把經書抄完了,然後馬不停蹄開始整理禦花園。

她親自去看花匠帶來的盆栽,仔細問清楚各花盛開的時間和周期,每天都去看一眼,簡直是嘔心瀝血。

半個月後終於整理好了,嘉貴人走了一圈頗為滿意。

難得從禦書房出來散步的皇帝看了也頗為驚喜,聽說是嘉貴人弄出來的,中間放著的紅色十八學士最得他喜歡,於是晚上就去永壽宮了。

秋夕還怕蘇葉聽了之後心裡不舒服,連忙勸道:“皇上該是看嘉貴人十分用心,心裡滿意,這才去永壽宮的。”

算下來,嘉貴人確實很久沒承寵了。

先是金三保犯錯,然後國喪,再是皇帝登基,接著儀嬪暴斃,她遭了連累。

前前後後小半年,嘉貴人就沒伺候幾回。

蘇葉算了算,這一個月下來,皇帝初一十五肯定是在皇後的長春宮。

然後隔兩三天會來承乾宮陪著蘇葉吃吃飯,偶爾會留下,抱著她睡一晚。

嫻妃依舊隻有一兩天,愉貴人倒是有個三五天,餘下基本上都是高貴妃的。

一輪算下來,除去皇帝忙碌,直接自己睡,皇後和蘇葉都不能睡的情況下,他就隻有高貴妃、嫻妃和愉貴人三個選擇。

顯然嫻妃還是沒得要領,讓皇帝不大愛過去,愉貴人那邊倒是多去幾次,餘下的時間都快住在高貴妃的景仁宮了。

他是寵愛高貴妃,也不能寵得太過,免得前朝的禦史說三道四的。

看來看去,皇帝隻好給嘉貴人一個台階下,然後去她那裡了。

蘇葉感覺皇帝也夠彆扭的,還得找個正當理由才去,不過嘉貴人夠驚喜了。

她簡直使出渾身解數,恨不得掛在皇帝身上不下來。

見嘉貴人這樣子,皇帝有點受用,摟著她笑道:“這麼想朕了?”

“是,皇上不來,臣妾這心就像是破了個大洞,怎麼都填不上,冷颼颼的,夜裡都忍不住要落淚了。”嘉貴人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緩緩依偎在皇帝懷裡。

皇帝輕輕拍了下嘉貴人的後背笑道:“朕這不就來了,隻要你乖一點。”

嘉貴人連連點頭,心裡明白皇帝是叫她在後宮彆惹事,更彆去欺負蘇葉。

天地良心,她敢嗎?

嘉貴人敢說她再欺負蘇葉一下,正在興頭上的皇帝就要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晃,看裡麵裝的是不是水了!

如今懷著孩子的蘇葉就仿佛帶著免死金牌,嘉貴人又不是傻子,這時候去硬碰硬她是嫌命長了嗎?

嘉貴人簡直跟貓兒一樣乖乖的,滿嘴都是好話,叫皇帝心裡舒坦得很。

可能皇帝對嘉貴人還是有點舊情在的,留了三天後去了長春宮留了兩晚,又去了永壽宮。

然後他再去承乾宮陪了蘇葉兩天,又去了永壽宮。

嘉貴人一下子又重新受寵了,禦膳房送來的飯菜都比往日精致,宮人們說話也越發客氣恭敬。

她又重新回到原來的樣子,心裡卻比之前要平靜得多了。

如果一直高高在上沒掉下來過,嘉貴人這會兒肯定得抖起來,還會出手把那些怠慢她的人一一收拾過去才算是消了心頭那股氣。

隻有狠狠掉下去了,嘗過受儘冷落的滋味,她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幸運,卻是一手好牌打個稀爛。

如今能重新來過,嘉貴人自然清楚她隻要皇帝的寵愛還在,金家就能繼續屹立不倒!

金三保在南府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她要是能重新起來,阿瑪那邊也能得到皇帝的兩分青眼。

她開始變得謙遜起來,請安的時候笑語盈盈的,即使跟嫻妃說話,十句話都得不到兩句回應,臉上的笑容依舊沒變化,連態度都恭恭敬敬的。

高貴妃看得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跟身邊的蘇葉小聲嘀咕:“嘉貴人這笑臉仿佛被人用木刀雕刻在臉上,笑得嘴角弧度都一樣,看著賊滲人了一點。”

蘇葉都被逗笑了,讚同道:“貴妃娘娘形容得真好,就是這樣子。”

嘉貴人在對麵的笑容終於僵了一下,很快恢複如初。

她們說那麼大聲,不就是刺激自己,好讓人破功嗎?

嘉貴人才不,她怎麼都能堅持下去的!

但是皇後接下來的話就叫嘉貴人真的要笑不出來了:“嫻妃的帳看得十分妥帖,愉貴人也很好,貴妃挑的布料和珍珠都極為出色,皇上讚不絕口。”

輪到嘉貴人,她頓了頓才道:“嘉貴人在禦花園挑的盆栽不錯,皇上也誇了誇,還把那盆十八學士放進禦書房去,又把其他山茶花搬到長春宮後邊來了,想讓嘉貴人繼續費心另外挑盆栽把空出來的位置再填上。”

蘇葉都有點同情嘉貴人了,禦花園最中間的位置視野極好,放十八學士和其他茶花是極美的。

最好的被皇帝拿走了,還通通搬到皇後的長春宮不說,哪裡還有比十八學士更好的來填補?

要填的比之前的差,皇帝肯定不痛快。見過最好的,其他貨色自然看不上眼。

要比之前的好,皇帝也要不高興了,嘉貴人怎麼有更好的不拿出來卻藏著做什麼?

嘉貴人小心翼翼問道:“皇後娘娘,皇上喜歡那敢情好,就是皇上怎麼突然把茶花都搬走了,可是那些茶花放在禦花園有什麼不妥帖的地方?”

沒等皇後開口,高貴妃已經替她回答了:“因為皇上覺得茶花開得很美,想讓皇後娘娘每天起來就能從窗邊一眼看見,不必特地跑去禦花園一趟,索性讓人把茶花通通都搬去了長春宮。”

嘉貴人聽著更加笑不出來了:“原來是這樣,那妾回頭再看看有沒適合的盆栽填上。”

皇後可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還安撫她道:“不必擔心,隻是空著不好看,放上差不多的盆栽就行,皇上也不會介意的。”

蘇葉笑笑,皇帝在皇後麵前說不介意,在嘉貴人麵前可未必了。

嘉貴人估計也明白,回去後一疊聲讓珍珠吩咐花匠去搜羅一樣的茶花盆栽回來。

那些茶花都是上品,哪裡還能那麼容易找到,花匠簡直愁壞了,有一人跟珍珠提議道:“娘娘不如問一問內務府,看能不能采買得到?”

嘉貴人不大樂意跟內務府打交道,但是她也沒辦法,總不能去宮外找金家幫忙,那也太難了一點。

她隻好讓珍珠出錢去打點,遞了信過去,也沒抱太大的希望。

誰知道內務府轉頭還真是讓人搬來了好幾盆十八學士,比之前的稍微遜色一點,遠看卻相差不大,實在夠用心了。

紅的粉的擺在一起,爭相開放,也是極美的。

嘉貴人都驚住了,叫珍珠遞了厚厚的荷包,送盆栽來的小太監卻不接:“娘娘折煞奴才了,這是奴才該做的。這些茶花是翁大人特地開口叫人去京郊尋了一圈才在一個外來的花農那裡采買到的,隻多費了些功夫,奴才就是跑跑腿罷了。”

言下之意,翁果圖的功勞最大,小太監這個跑腿的自然不敢拿那麼多好處的。

珍珠還是給了一個薄一點的荷包當跑腿費,小太監就接了。

她回頭還跟嘉貴人驚訝道:“主子,這內務府怎麼回事,那位……這麼好心嗎?”

嘉貴人知道珍珠想說的人是翁果圖,是啊,蘇葉的阿瑪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了,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其實要內務府敷衍推脫說極品茶花太難買,實在采買不到,讓嘉貴人自個想辦法,誰也挑不出錯來。

但是翁果圖居然真的派人去找,還找到稍微遜色一點的上品送過來,那就真是叫嘉貴人摸不著頭腦。

他不欺負自己就不錯了,怎麼還幫忙了?幫忙就算了,還如此認真挑出好貨色送過來?

彆說嘉貴人疑惑,就連富察夫人都有點奇怪,得知此事在房裡忍不住小聲問了翁果圖:“老爺費心,貴人還未必會感謝,甚至懷疑老爺彆有用心。”

認真辦差還不落個好,叫誰心裡都不大痛快,富察夫人這是替翁果圖有些打抱不平了。

翁果圖樂嗬嗬道:“內務府不就是為主子們分憂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沒必要摻和私人恩怨。”

他是不喜歡嘉貴人,尤其嘉貴人在王府的時候就欺負過蘇葉。

不喜歡歸不喜歡,但這是另外一回事了。

嘉貴人采買茶花是皇帝的意思,布置禦花園也是皇帝發話的,她沒辦法自然要受罰,可是內務府敷衍了事被皇帝知道,那也得跟著受罰。

翁果圖還不至於在這事上為了坑嘉貴人,還把自己坑進去。而且他哪裡是替嘉貴人辦事,而是替皇上辦事啊。

一開始皇帝可能看在蘇葉的份上不介意,以後就未必了。

皇帝聽李玉提了翁果圖出手幫嘉貴人的事之後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李玉當然不會覺得皇帝對此事不上心,反倒讓人留意,就是想知道翁果圖會怎麼做。

果然讓嘉貴人去弄禦花園,又把茶花搬走,原來是等在這裡嗎?

李玉越發覺得曾經伺候的四皇子心思變得更加深不可測,也就越發恭敬謹慎了。

等蘇葉把自己吃圓了一圈,才後知後覺發現許久沒見過吳書來的。

她私下問秋夕,才知道吳書來犯錯後被罰,然後就病了被挪出去,沒幾天就病死了。

皇帝念舊沒太折騰吳書來,還讓人好好安葬。

然而蘇葉想到吳書來在四皇子府的時候風光,心下不免有些戚戚然。

她摸著自己微微有點凸起的肚子,隻盼著翁果圖能小心點兒,可彆招著皇帝的眼了。

時間來到五月初,皇後和蘇葉都坐胎滿三個月了。

院首和張禦醫再三把脈後表示兩人身子康健,也能受得了顛簸,皇帝就準備帶人出發去圓明園了。

終於能出發去圓明園了,蘇葉還挺高興的,在承乾宮呆得實在悶了。

她每天得走動,時間還不能太久,吃的喝的都要再三檢查過才入口,除了秋夕和春寧之外的宮人都不能隨意靠近。

每天除了吃睡之外聽聽秋夕念書,就隻有張禦醫來請平安脈。

不能做女紅,不能多看書,也不能到處亂逛,就承乾宮那麼大點的地方,蘇葉感覺自己都快悶出蘑菇來了。

見她蔫蔫的樣子,皇帝想著天也開始有點熱了,索性就大手一揮出發去圓明園。

終於出發去圓明園那天,蘇葉被秋夕扶著上馬車,坐在厚厚的被褥上隻舒服得喟歎一聲。

等馬車行走的時候她沒感覺太多顛簸,後來才知道馬車還被改動過,關節處添上了軟木,晃動顛簸就能小一點。

加上厚實的被褥墊著,蘇葉就幾乎沒感覺太大的晃動來。

車上還有小點心,櫃子被固定了,點心在食盒裡也會隔開,不會因為馬車顛簸弄散了不好看,叫主子們看著就吃不下的。

另外角落還有個小爐子,上麵溫著水,要喝蜜水的時候倒一點進杯子裡,溫度正好,不會太涼也不會太燙。

皇帝貼心起來真是周到極了,就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蘇葉喝著蜜水,吃著小點心,摸著肚子又開始每日憂傷,感覺自己又圓了一圈,看來得加強一下運動量,多走動一下來消化才行。

她抱著杯子有些昏昏欲睡,秋夕就小聲說起了之前大阿哥告狀的後續:“龔先生減少了二阿哥的功課,叫他夜裡也能早些睡了。”

蘇葉不意外地點頭,皇帝都親自敲打過了,龔裕要是不識趣也不可能繼續當小阿哥的先生。

秋夕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一點:“還有就是,龔先生提出因材施教,想專心教導二阿哥。”

哦豁,他這是不樂意再教永璜和永瑛了?

蘇葉不悅地眯了眯眼:“皇上準了此事嗎?”

“暫時還沒,”但是在秋夕看來,皇帝應該會準許的。

畢竟永璉是皇後嫡子,跟另外兩個小阿哥的身份到底不同,剛啟蒙的時候一起教是不必分出什麼,但是後麵就不一樣了。

蘇葉嗤笑一聲,心想龔裕此人還真是有趣。

小阿哥們才多大?

皇帝又正弱冠之年過去沒多久,登基也沒才幾年,要選什麼繼承人啊?

龔裕這明晃晃是想抬高自己身價,以為當了二阿哥必定會是皇帝屬意的繼承人,當二阿哥的專屬先生,皇帝就會另外看高他一眼嗎?

蘇葉是迫不及待皇帝準了,壓根不想這麼個腦子進水的人當大阿哥的老師,指不定要把好好的永璜給教壞了!

什麼因材施教,明明就是龔裕的私欲罷了,隻想教二阿哥來出名,還敢嫌棄大阿哥?哼!

秋夕見她臉色不悅,有些後悔告知蘇葉這個事,擔心蘇葉會直接跟皇帝說想要換掉教導大阿哥的龔裕這個先生。

蘇葉瞥了秋夕一眼道:“放心,我沒那麼傻。”

要直接問皇帝,豈不是叫皇帝發現她知道了?

她是怎麼知道的,那必然要牽扯出後麵一串來。

秋夕得到消息肯定不簡單,後邊人一扯就是一籮筐,沒必要把自己的順風耳給毀了。

蘇葉暗暗琢磨皇帝究竟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