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斯蘭陷入了一段空白期,當有些事情超出他當時能夠處理的範圍,他就會陷入這種空白期。
每每到這個時候,他就需要給自己找事情做。
這一次就是複仇。
阿爾斯蘭都會驚訝於自己的冷靜,在世上僅存的親人死去之後,悲痛的情緒慢慢從身體裡退去,他還能保留足夠的理智去思考一些問題。
可他又對這種理智感到了難過,這意味著他自身也在往他並不喜歡的一個方向轉變。
“你需不需要休息一會兒?”
阿爾斯蘭將腦中雜亂的思緒壓下,將目光轉移到聖女的身上。
將母親和妹妹的骨灰送回故土後,他就趕回了烏拉珀。
“不用,時間越久,留下的線索就越少。”
走在前麵的聖女頓了頓,回頭看來他一眼,“初步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什麼線索都沒有。”阿爾斯蘭用得是肯定句,“和那些生菜有關的人,全都死了。”
聖女:“……差不多吧。”
“你介意聽我的猜想嗎?”阿爾斯蘭說,“或許有些冒犯。”
“你在懷疑我?”聖女直接反問,“覺得事情是我做的。”
“不,你大概率不會做這麼傻的事情,畢竟生菜是從你的手裡過去。”阿爾斯蘭說,“但是你應該知道,或者說這件事和你有關。”
“這麼肯定?”聖女表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你的舉動太奇怪,突然跑去和我的母親妹妹拉近關係,怎麼看都很奇怪吧。”阿爾斯蘭說得緩慢,“我大膽猜測,你可能是猜到某個人想要刺殺你,把我的親人當擋箭牌,順便拖我下水。”
說著,他還哼笑了一聲,“我是不是該高興,你挺看重我的能力?要用這種迂回的方式對付我?”
聖女沒有說話,可能是在思考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看到她的反應,阿爾斯蘭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一半。
“你不用想著欺騙我。”他繼續說,“有些東西,早發現和晚發現隻是時間區彆。”
聖女安靜了一會兒。
“……你很聰明,我也不想欺騙你,無論你信還是不信,我確實有利用過你的想法,但是並沒有想過會害死人,我也沒想過用你的親人當擋箭牌……我隻是,想用你的親人讓你站隊。”
聽到意料中的回答,阿爾斯蘭閉上了眼。
“你調動了守衛軍,姑且相信你這句話是真的……可你怎麼保證,被殺的目標明明是你,卻一定會牽扯到我的母親和妹妹,如果不是充當擋箭牌?”
這樣的邏輯聽起來當然要通順一點,鄭佑依看著阿爾斯蘭,他已經摸上了腰側掛著的劍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這個答案,可能決定於她的腦袋最後出現在哪裡。
鄭佑依:“我沒有想過抓擋箭牌……隻是因為我似乎存在著某種能力,在遭到侵害的時候,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身邊的人遭殃,而不是我。”
阿爾斯蘭按在劍柄上的手掌放鬆下來,雖然理由聽起來天馬行空,可他卻明白這種古怪的能力。
就像是他,幾乎參加所有的戰役,再艱難都會在各種巧合下勝利,戰役中受到再嚴重的傷害,最後也能恢複如初。
很奇怪,沒有邏輯,沒有道理。
總總結合到一起,他忽然明白女王對他的執著,又明白了那麼多將領中,為何獨獨挑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