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陽光明媚。
海市第二十四中學。
兩扇鐵柵門本身就帶著歲月的痕跡,而且還漆麵剝落,鏽跡斑斑,更顯古樸。
校園的主乾道,兩旁是高大的楊樹,枝繁葉茂,陽光從縫隙中灑落。
教學樓是略顯陳舊的磚混結構,牆麵因風雨侵蝕,白色的牆皮偶爾剝落,露出內裡粗糙的磚石。
有許多學生在牆麵上雕刻字樣和圖畫,某某某和某某某永遠在一起,某某某是某某某的對象,這些字樣通常都套著兩顆心,又被一支箭矢穿透。
操場是一片開闊的黃土地,周邊簡單地用白灰畫出跑道的輪廓。
花壇裡種著串紅和菊花。
有學生揪出串紅的花蕊,嘬著其中的花蜜。
有學生從菊花中逮蜜蜂,準備一會塞進女同學的脖領,或者男同學的褲襠。
主樓前飄蕩著紅色的旗幟,隻要不是周一,就會有升旗手提前達到校園,將紅旗升起,如果是周一,那就要全體學生列隊,完成一場校園升旗儀式。
這是2000年代初的一所普通中學。
“哎,哥幾個,傑倫的新歌聽了沒有。”
一名十二三歲左右的男生,按動腰上的隨身聽,其中的磁帶停止了轉動,他摘下有線耳機,“那首《龍卷風》真酷,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歌我倒是沒聽,但昨天我爸媽出去應酬,我把最新的電視劇《征服》給看了!”
一名梳著寸頭,有些痞氣的學生,皺著眉,學著電視劇裡的台詞,“不氣盛叫年輕人嗎?跟我劉華強拚你有這個實力嗎?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這瓜保熟嗎?”
“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我劉華強是什麼人,不用我自己說!”
“我草,我強哥實在是太帥了!”
一名戴著近視眼鏡,麵容有些猥瑣的學生靠近,小聲道:“哎,大東哥,我聽說你家有DVD機啊,我搞到了幾張那種碟兒,咱找機會上你家看去啊。”
“那種碟兒?”
被稱為大東哥的寸頭學生一亮,“眼鏡盧,你從哪搞到的這種好東西?”
眼鏡盧小聲道:“我姐最近不是懷孕了嗎,我姐夫估計是憋著了,他買了碟之後,藏在了床底下,被我發現了!”
大東舔了舔嘴唇,“嘿嘿這個好啊,你們我消息,等我爸媽再出去喝酒,我聯係你們!”
幾人各種暗爽,在校園內大搖大擺的行走,他們被稱為初一四霸,也就是那種霸淩其他學生的差生,不可否認的是,在曾經那個年代,這種學生還不少。
“咦,那不是DiSS嗎?”
“吆喝,還真是我DiSS哥嘿!”
幾人發現了今天的玩耍目標,那是一個貼著樹根行走,始終‘藏’樹蔭下的少年,年紀也是十一二歲左右,穿著洗的發白的校服,造型,劉海很長,甚至遮住了一半的眼睛。
“嘿,DiSS哥早上好啊!”
幾人聚攏了過來,西瓜頭男孩下意識的就開始哆嗦。
“DiSS哥!”
“你是我的偶像,你知道不?!”
“老師不讓我們留長頭發,但全校就你一個人硬剛,頭發留這麼長!”
寸頭男孩大東看著西瓜頭,不懷好意的笑著。
而西瓜頭嘴角顫動著,剛要露出一抹笑容。
唰!
眼鏡盧從背後,直接他的校服褲子拽了下來,堆在了他破舊的球鞋上。
“哈哈哈!”
“DiSS哥果然還戴著尿不濕!”
“他這尿不濕還是舊的,洗過了再用的,哈哈哈哈哈!”
西瓜頭手忙腳亂,連忙彎腰,去拽自己的褲子。
結果在他彎腰的一瞬間,寸頭大東從兜裡掏出了一個打火機,直接點燃了他的西瓜頭。
青煙陣陣,頭發燃燒後的刺鼻味道彌漫開來。
西瓜頭一隻手使勁的提著褲子,因為眼鏡盧正用腳踩著它的褲子,另一隻手連忙拍打自己的頭發。
他滿臉通紅,激動的大吼,“你乾什麼,不要動我的頭發,我的頭發是有用的!”
“哈哈哈,我DiSS哥的頭發是有用的!哈哈!”
寸頭大東伸腳一絆,西瓜頭頓時摔倒在地,褲子也提不起來了,滿臉發紅,身軀顫抖,他想起身,又被其他幾個人按住。
寸頭大東蹲下身子,笑嗬嗬道:“老師說了,不讓我們欺負你,但其實,這隻是一些增進同學情感的小遊戲對吧,我知道你沒爹沒媽,隻有爺爺奶奶,家裡窮。”
“喏,一百塊錢。”
“我爸是做互聯網的,有得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