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及劍閣那樣,險峻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程度,但這種環境下,若是要人想要強攻過山,不論是誰,肯定都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當然,魏十三這一方的人,自然不會以身試劍,麵對這樣複雜的情況,向他們彙報之後,魏十三也並未命令他們據險而行,畢竟這一次不同上次了,他們從贛州城以南,一直來到這裡,一路上都是順風順水,奪取山口、布置疑陣也好似有天意相助的意思。
儘管有了前方數不清的將士兵卒回去彙報,魏十三依然無動於衷,隻令前方刺探的兵卒,在各自埋伏的山口,往後撤退三裡地,與官軍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而後,又在王德所在的東北這一邊,調配了千餘人馬,借著風雨掩護,往趙繼祖的敗退方向追擊而去。這對於趙繼祖而言,後方的軍報依舊言道,還是傷亡慘重。以他們萬人之眾的實力,摧枯拉朽敗給敵軍也就罷了,帶了兩千多人,有意讓總人分了幾路出太逃,卻是還不能全身而退。
但若是人數較少,論單打獨鬥,趙福之依舊是常人難以力敵的存在。
也正鑒於此,趙明遠才敢於施行這樣的計劃,對於敵軍的勇猛程度,他心裡多少是有些不相信的。他們都不認為官軍和“明”、“陳”聯軍任何一方可以輕而易舉地勝過他們,然後乘勝追擊,讓自己這一方成了殘破之軍。可他們是萬萬沒有相到,對方的實力如此強大,而且在此關鍵時候,竟然聯合了起來,這年頭,官軍和匪軍也能聯盟了麼?
如此,縱使逃離了這處,沒有了銀子,威望也是儘失,即使活了小下來,又能有甚麼用?
到了這個時候,趙明遠建議反其道而行,如此可以掩人耳目,這計策得到了一眾的認可,於是乎他們先往北上去走出了幾裡地之後,迅速南下,沿著河道加速行軍。
卻不料,宋青是為這幫匪軍等的頭目,一柱注意著他們的動作,在他們出走的第一時間,便被人注意到,一路快馬加鞭追趕上來,如今就在身後,而且並非隻有他一個,另一方向趙若楠也在步步緊逼。
其實宋青一開始便傾向他們會順著水路走河道岸的。
畢竟雩都往北那些地方,當初他什麼走過,也詳細研究過,並無什麼匪患的存在,他們若真是到了那處無疑於找死。
如今對方的舉動似乎證實了他的判斷,隻是對方也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明顯不僅僅隻有離去時帶走地位那一小撮人,剩下的親兵也有分作了幾個批次,從正麵戰場撤軍下來,等到完全脫身之後,再與他們彙合,人數足足達到兩千人之眾這可謂是他們最後的倔強。
可是這樣一來,無論是宋青還是趙若楠一方,都會陷入被動,跟著他們一同走來的,不過數十近衛,如果趙營義軍真要護送趙繼祖離去的話,以他們幾十人,想要擋住對方上千之師,縱是西楚霸王俯身恐怕也回天乏術,難道真要看對方就此離去?
至此,一陣涼風吹卷細雨,斜斜灑落望東山,沾染了宋青等諸軍一身。小雨滴順著他們身上濕透的衣裳滴下,麵上、虯髯濕漉漉的,他似乎渾然不覺。
仍在潛心猜度敵人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