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明軍中的所有人,雖參加了起義,但他們對於權力與地位的感覺是非常模糊的,隻是很多是在走投無路之後,選了一條並不被認可,卻殷殷實實能夠讓自己混個飽的夥計,如果人人都能在朱門中儘享酒肉,誰又想當那雖是可能或作山野之間凍死骨的土匪呢?
所以,他們確是造反,不過起初,甚至道現在的想法,都難以逃過一天固定的發現路線,先是占地為王,然後畫地為牢,最後煙消雲散。
又是一道響雷劈下,雨下得更大了。
陳玉案掃視了一眼,驚訝的眾人,心中竊喜,表麵依然裝作十分嚴肅的樣子,阻止其他人再繼續說下去,“此話可不禁說,每逢一位新的天子降臨,都會伴隨著一種特殊的天地異象,如今這天空之上的‘三千碧落’正是由大統領引起的,
但你們切記,這等消息僅限你我幾個人知道,在時機尚未成熟之時,決不能將其說出來,此可謂‘天機不可泄露’,若是肆意釋放了天機,則天降神罰,我等便命不久矣,
此間,大統領應是在夢間,與神仙深交,若是我們不將此事說出來,今後更是一直忠心輔佐在大統領身後,待他日大統領功成名就之時,定不會虧待了我們。”
眾人都是同意了這種說法,各自相顧看了對方幾眼之後,麵露喜悅之色。
飛黃騰達是每個人都想要作的事情,很多人為之孜孜不倦追求一生都難以企及,但也有一部分人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他們從出生之時,就活在了雲端,這便是真是的階級,這兩類人之間的矛盾,也是無論那個國家、哪個民族都難以避免。
有這種機會,眾人自然都不會拒絕的,而且最後個個臉上都帶了興奮之色。
便是如此,一場突如其來的天命之數便被生搬硬造按在了魏十三的頭上,關鍵是,還沒有甚人產生懷疑,哪怕隻是一點點。
這些都與魏十三先前在眾人的麵前樹立了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和威望有關,他如今在明軍大營之中,本就是被敬畏成用兵如神的神明一般了,陳玉案這種說法,不過是錦上添花,也為當下穩住了局麵做好鋪墊,他就怕萬一魏十三要沉睡好一陣,他們此間會出現軍心動亂的情況。
如此一來,他與守在身邊的十餘二十人,都有了共同的秘密,魏十三昏迷的事情,也被神化,無人會去說,自是讓眾人知道魏十三的方位,他便能暫時接過指揮權,雖以他的實力與智慧,可能遠不及大統領,但如今也是唯一的計策了。
雨水衝刷了魏十三的身體,血跡漸漸被淡化,融入了殷實的土地中,眾人也為他檢查過一遍身體,甚至連骨都摸了一遍,除了虎口之上因握刀過度被震裂之外,身上再無彆處的傷勢。
接下來,便將他抬進了一個山野上,農夫搭建出來的看守果林的雨棚中,陳玉案臨危自領命令,與身邊的人交代了接下來的計劃。
宋青在接到了朱有才的傳訊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往了他們先前約定的地點,到了深夜時,便已經進入搜索範圍,與散布搜索的明軍兄弟交接上,就沒再往魏十三的根據地走去。
與此同時,魏十三用作正麵戰場,剩下的六七百的明軍,這時候已經在山野村落、城鎮中散開,因過於分散,難以成事,所以魏十三給他們交代的命令是,喬裝城落難的荒民,隻探查情報,不作行動。
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逃出生天的趙營義軍,在行到足以逃離這處是非之地的官道上,趙福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折返,身邊敬重他忠孝的兄弟不肯離去,竟留下了近千數的兄弟,正馬不停蹄地往趙繼祖的藏身之處趕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陳顒部義軍也集結完畢,開始有了新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