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兩人交手,趙福之手中槍如鰍魚**噴來,揮動要連根拔怪樹,閆峰手中槍更似出洞巨蟒竄出,挺進如風卷殘雲,願望去,隻覺兩條槍龍共奪珠,一隊猛虎狠爭食。
一來一回,一往一去,打了十七八個回合,隻見閆峰禦馬奔出兩人交戰的圈子之外,叫一聲:“姓趙的,不要說老子欺負人,你閆爺爺便站在此處與你一戰,你若贏了,可領軍安然離去,可若輸了,便領這些兄弟,償還我張青兄弟與我曉生堂諸多兄弟諸多性命,可敢?”
“聒噪!”
趙福之嗔罵一聲,當做默認,再次揮槍搶來,閆峰兜住馬,單手拎槍,立在陣前,放聲狂笑,大喊“來得好”,就連立在一側的施青青,先前一直不把他的吹牛當回事,也不覺武藝有多高強,完全不知閆峰一直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在床下絕不打女人,這時候也見得他威風出眾。
閆峰自然不會示弱,掄手中長槍來迎趙福之,就此夾在兩軍中間,兩將相交,各賭半生本事,四條臂膀縱橫,八隻馬蹄繚亂,可謂是兩將爭榮,喊殺震天。
一個是渾鐵槍揮出槍花但不離坎心,令一個是沒有太多套路的殺人招數,直取頂門,這個是駐守南天門的神兵天將,那個是大鬨天宮的齊天大聖,再也無顧其他,槍尖交擊之處,在夜空中擦出一條火蛇,兩人奮擊之時,更露幾道寒光,分明是七國之中袁大在世,三分之內涼地馬超。
雙方都是圓彪彪怒爭雙眼,直恨恨咬碎牙關,雙手持槍斜刺往來,各人都在窺敵破綻,根本分不出半分閒。
終於,在力戰四五十回合之後,閆峰憑借一力破萬法的驍勇技巧,打得趙福之技巧使拙,舉手橫槍企圖擋下前者強勢達到巔峰的一槍,強雷的震感隻讓他感受胸口氣血再難以壓下,隨即坐下馬腳也跟著發軟,連人帶馬一起歪斜跌下,敗下一招來,馬兒倒是能夠跌倒後立即站起身來,奔至一側,趙福之則是長槍脫手,飛跌出三四丈遠,口吐血霧,一時間再難站起身來。
這時候不止不自覺間停下教訓敵軍的施青青看得呆了眼,就連兩邊的眾將士軍官都不禁在暗中喝彩更迭,尤其是言雀新組織的這一支義軍。
起先隻是到他們這位閆頭領,自顧吹噓得很厲害,今日這一見,自覺是開了眼,心中再不敢生出半點不敬畏之心,更有甚者,已經開口大聲叫喊:“閆老大必勝,爾等小將,還不速速割頭下來?”
閆峰既已經勝出,徑直收了手中軍器拍馬回到施青青的身邊,給出了一個炫耀的眼神,再去看仍未起身的趙福之,他一手捂著胸口,大口喘息著,似乎是想要趁著仍然留在世上的時間,呼吸個夠,他似乎在等待趙福之給他一個答案。
“哈哈哈!”
隻見那倒地不起的趙福之忽然哈哈大笑,失心瘋也似,跪倒在地上,往北叩首三下,大聲喊著:“母親大人在上,請恕孩兒不孝,要你以白發人送黑發人,願從今往後,好好照顧身體......”一類的話。
笑道最後,他的神色忽地又變得冷冽,恨恨道:“趙繼祖,你根本不配為人父,若有來生,我當為父親,教導你如何為人之父。”
不知什麼時候,從小便沒有流過一滴淚水的趙福之,已經淚流滿麵,看得人人心神俱震。
言畢,又見他回光返照一般,雙手拍地,整個人往側翻滾了幾圈,沒有絲毫猶豫,竟敢一手拎起長槍,以尾部抵住地麵,槍鋒抵住咽喉,猛地望地下跪下。
一道鮮血飆射而出。
槍尖貫穿了他的咽喉,而他整個人便以跪地之姿,俯首向北。
似恕罪,似既願,也似履行諾言。
趙福之閉目而卒。
跟在起身後,仍有二三十親手由他培養出來的親信,見此狀況,亦是毫不猶豫地拔刀自刎當場。
趙營義軍、天完政權,至此算是完全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