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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會有條不紊地舉行,釋空大師高坐在蓮台上講經。
一座巨大的佛像,聳立在他身後的九禪台上,威嚴無比,慈悲普照世人。
容枝枝與沈硯書被小和尚領著,坐在一個十分靠前的地方,安靜地聽經,她也在心裡默默地期盼祖母已能擺脫一切苦難。
而坐在不遠處的容世澤,眼神一直往容枝枝的身上瞧。
想看出她對自己是否有幾分歉意。
卻不想,他眼巴巴望眼欲穿了半晌,容枝枝好似根本沒發現他,這令容世澤一時氣結。
他到了這佛會場,第一眼就瞧見她了。
可是她呢?她呢?!她眼裡半分沒有自己!
她還有半分做姐姐的樣子嗎?
在他滿身戾氣的當口,釋空大師終於講完了經,卻也瞧了容世澤一眼,微微笑道:“施主,心不在此,來也無用。”
一句話便點出了容世澤占了一個好位置,但卻並不認真聽大師講經,反而滿身的戾氣,根本不像心中有佛之人。
這下,不少虔誠的信眾,不快的眼神,便落到了容世澤的身上。
容枝枝自然也看了一眼,發現被點名的居然是容世澤,也愣了一下。
容世澤終於被容枝枝注意到了,可是這種方式被注意到,他當真是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便是繃著一張臉,起身,雙手合十道:“是我心亂了,還請大師勿怪。”
見他態度還算是好,那些信眾不善的眼神,也都收了回去。
釋空大師也隻輕笑,好意勸了一句:“施主,人之一生,到了闔眼那一刻,都是一場空。”
“施主不妨先明心見性,想好了自己更重視什麼再出發,實在不必太過急躁。”
容世澤皺眉:“可不急躁……若是遲了呢?”
難道他想急躁嗎?他是覺得,容枝枝離自己真的越來越遠了,自己若是再不抓住她,她就真的不會回來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焦躁不安,佛經都聽不進去。
釋空大師誦了一聲阿彌陀佛,便起了身,臨走留下輕飄飄的一句:“便是遲了,也比方向錯了好。”
不少人都覺得容世澤的運氣實在是不錯。
竟然能得到釋空大師親自提點兩句,有的人瞧著他,都羨慕得有些熱了眼。
容枝枝卻是與沈硯書一並去領河燈,仿佛並不認識容世澤。
小小的一個蓮花燈落在自己掌心。
容枝枝將自己早先準備好的小紙條,放了進去。
十幾年來,佛會的心願都是提前寫好,信眾自己帶著出門的,此地並未單獨備上筆墨紙硯,她自也如是。
容世澤卻在這個時候冷不防地過來,劈手便將容枝枝的河燈搶了過來,試圖打開裡頭的紙條:“你寫了什麼?”
容枝枝冷了臉,嗬斥道:“住手,還給我!”
她語氣極差,把容世澤都嚇了一跳:“不過就是一個寫心願的紙條罷了,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看看都不行?”
容枝枝斷然道:“不行!”
容世澤見她冷漠,也是生氣了,將容枝枝寫好的紙條,直接往河裡一扔。
開口道:“罷了,我做弟弟的,不與你計較!你最近糊塗得很,想來許願也隻會是為了祖母,但你忘了,生者其實也很重要。”
說著,他將他自己袖中的紙條拿出來,放進了容枝枝的河燈中:
“這張紙條裡本來是我的願望,我將它送給你,讓你拿去許願好了,如此你的生活才會更美滿!”
“我在裡頭寫了好多內容,寫了我們容家要家和萬事興,寫了讓姣姣在天之靈要快樂,下輩子再來與我們相遇。我還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