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容枝枝的宅院,熱鬨非凡。
容枝枝梳妝打扮好了之後,卻是覺得有些不妥,便是問了玉嬤嬤一句:“這外頭是誰在替我待客?”
府上沒一個主子待客,在這些朝廷要員的眼裡,總是輕慢的,便是有人能理解,可其他人或許會將之當作談資。
玉嬤嬤開口道:“眼下是申鶴申大人幫著操持著,不過申大人說了,叫姑娘您不必憂心,不會有人說閒話的,因為相爺後頭還有安排。”
容枝枝是極其謹慎的性子,若是從前,她定是要細細問清楚,是什麼安排的。
可想想安排這一切的是沈硯書,她頓了頓,便也是笑著放了心:“好,我知曉了。是我太緊張了,他都說了安排好了,定是沒問題!”
宗政瑜也是從旁笑道:“可不是,相爺是什麼人?便是國家大事都能處理得這樣好,難道一個婚事還安排不妥當?你啊,就是心思太細了。”
江氏是個好熱鬨的性子,此刻也是進來了:“我這不請自來,縣主不會不歡迎吧?”
容枝枝笑著道:“自是不會了,夫人快請坐!”
遙想上一回出嫁,屋內隻有祖母一人陪在她身邊。
這一回雖然祖母不在,但有這許多關心她的人,她這半生,也算是不枉了。
江氏過來之後,便坐在容枝枝身邊,將自己手上的鐲子褪給她:“這是我出嫁的時候,我母親給我的嫁妝。”
“這鐲子傳女不傳兒,可惜我福薄,生的五個都是兒子。”
“如今不如給你好了!”
“我總是不忿,你這樣的好姑娘,如何投生到王氏的腹中了,若是我的女兒,我定是將你千嬌百寵地養大!”
江氏嫁給了禮部尚書之後,與夫君十分恩愛,再想想容太傅那個古板的性格,有時候她都會有些慶幸,當初王氏將容太傅搶走了。
可一直喜歡閨女的她,這些年瞧著容枝枝這般樣樣都好的姑娘,總是覺得眼熱。
倒也不是沒有悄悄想過,若是自己當初嫁了容太傅,這個閨女會不會便是自己生的?
隻這些想法,她是不會叫自己的夫君和兒子們知道的。
這便也是為什麼,她總是忍不住為容枝枝說話。
如今見容枝枝還與王氏鬨翻了,江氏更悄悄覺得,這就是宿命,這本來就該是自己的女兒!
她當初或許本就不是想嫁給容太傅,隻是命裡應當有這個女兒,她才一時被容太傅的臉迷了眼睛。
容枝枝一看那鐲子,可是帝王祖母綠,價值不菲。
便是見慣了好東西的她,也是一驚:“這樣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江氏卻是強行戴在她手上:“好了,你就收下吧!我這個鐲子,七代高僧開光過,你前半生命途多舛,日後戴上它氣運或許會好些,如此我也能安心幾分。”
容枝枝聽了這樣的話,不由得有些眼熱:“夫人為何對我這樣好?”
江氏沒忍住說出當年的事:“我第一回在宮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兩歲,一個人在禦花園玩耍,我隻覺得像個年畫娃娃一般。”
“那時候我便很是喜歡,還抱過你,可沒想到後頭你祖母來尋你,我才知曉你是王氏的女兒……”
江氏沒說的是,自己想生閨女沒生出來,一胎生了三個兒子,鬱悶得很。
見著那麼好看的小姑娘,她趁著四下無人,拿著甜糕,哄騙容枝枝叫自己娘親。
小姑娘還當真被騙迷糊了,奶聲奶氣地說了一句:“娘親香香……”
此事叫江氏惦記了許多年。
可想想那是王氏的女兒,她心裡總是覺得彆扭。
後頭聽說王氏對這個大女兒不好,她不由得覺得王氏有病,甚至還魔怔了一樣,覺得或許那孩子本就是自己的,王氏才看容枝枝不順眼。
這一回知曉她在辦婚禮,還不要王氏參加,江氏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