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乘風就要將他拎開。
齊子賦眼看自己要被帶走,憋屈之下,他揚聲對著花轎道:“容枝枝,你帶著我齊家當初給你的聘禮,一並嫁去相府。”
“你不覺得虧心,不覺得對不住我嗎?”
“你若是不從花轎上下來,取消這樁婚事,我便要去大理寺告你,以成婚為名,到處騙取男子的聘禮!”
他這話一出,百姓們一愣。
接著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說起來好似也是啊,當初南陽縣主嫁去齊家的時候,就是一百多抬嫁妝。”
“齊家給的聘禮,容太傅貴為一品大員,斷然是不會扣下的,定是給她一起帶走了。”
“所以那聘禮,就在那一百多抬嫁妝裡頭!縣主和離的時候,也是帶走了一百多抬,想來當初齊家的聘禮,她也是一並帶走了?”
有人開口道:“就是帶走又怎麼了?縣主嫁給齊家三年,給他們家當牛做馬的,難道就不配帶走一些聘禮嗎?那本就是齊家該給縣主的!”
有的人能認可。
可大多數的人,尤其是男人難以認同。
甚至還有人說道:“先前從齊家掙了一筆,這一回嫁給相爺,也掙了這麼多聘禮,下一回嫁給彆人,豈不是又能……”
“若是我大齊女子都是如此,那我們男子的財產,該如何保全?”
“縣主,要不您還是將齊家當初給您的聘禮,退還給他們家吧!”
“是啊,您如今都有這麼多了,也不缺這一點啊!”
齊子賦其實也不是在乎這點錢,他就是想叫沈硯書難堪,寄望著對方覺得沒臉了,或許就不想娶枝枝了。
卻不想。
花轎中的容枝枝冷笑了一聲,揚聲道:“齊子賦,你還是莫要講笑話了,你家當初根本就沒給過我聘禮!”
眾人都愣了:“什麼?”
就是齊子賦也懵了。
容枝枝接著道:“彼時你父親說,這些年為了給你治病,家中用了無數的名貴藥材,庫房暫無什麼銀子。”
“便與我父親商量,先寫下借條,等寬裕些了,再將聘禮給我。”
“父親覺得你們堂堂侯府,應當是不會做出賴賬之事,猶豫之後便答應下來。”
“更可笑的是,你父親為了麵子,還往我家抬了不少空箱子,叫我父親配合,對外說那就是你家給的聘禮。”
“彼時,此事將我祖母氣得不輕,還罵了我父親一頓。”
“我到了你齊家之後,知曉你家外強中乾,那些鋪子有的還要我貼錢才能周轉。”
“你母親說是讓我主持中饋,實則侯府的銀子超過一百兩都要她允準。”
“你今日倒是好意思,與我說聘禮的事!我卻反而想問問你們家,我上你們家做牛做馬了三年,那些報酬什麼時候給我?”
“說來,你家的借條上倒是寫了不少奇珍異寶,可惜我這些年是一件都沒看到,要不你先補上,我再退給你?”
齊子賦聽懵了:“什麼?怎麼可能?”
這事兒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圍觀的百姓們也聽傻了,當場便嘩然了,這下嘲笑齊家的嘲笑齊家,罵容太傅糊塗的罵容太傅糊塗。
“齊家是真不要臉啊!”
“太傅也是,那樣優秀的女兒,是嫁不出去了嗎?聘禮寫借條也能答應,他是瘋了不成?”
“我看倒不是瘋了,許是沽名釣譽,想表示自己並不是賣女兒,也並不在意錢財罷了!”
不得不說,最後這名百姓說得還是很中肯的,容枝枝也一直是如此解釋父親的行為的。
“好名聲也不是這麼個好法啊……”
齊子賦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我齊家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容枝枝:“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回家問問你的父親。說起來,那張借條也一直在我的妝匣內。”
“你若是一定要,我眼下也能叫朝夕找給你,上頭還蓋著你父親的私印,還有他的手印!”
容枝枝說得如此言之鑿鑿,此事還有什麼懸念可說?
沈硯書冷著臉瞧著他,沉聲道:“聽明白了就滾吧!”
他知道枝枝嫁給齊子賦是受儘委屈,卻沒想到齊家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竟是聘禮都沒給過,寫了一張借條糊弄人。
他心尖上的人,本該配得上最好的一切,卻平白受了如此多的苦,他怎能不怒?
齊子賦眼看一計不成,還丟了自己麵子。
心思一轉,又是急切地揚聲道:“相爺,枝枝她並非是大度的女子,當初陛下已經讓玉曼華為妾,她還是要與我和離。”
“你娶了她,日後定是家宅不寧!你若是想納二色,她如此善妒,指不定要如何鬨,你還是考慮清楚!”
容枝枝臉色發沉,她就知道,或許有人說自己善妒,卻沒想到是齊子賦在自己大婚當日,攔著路這樣說她。
沈硯書卻冷嗤一聲,寒聲道:“巧了,本相就是喜歡善妒的女子,若是將來枝枝讓本相的房裡,多了其他的女子,本相才會勃然大怒。”
齊子賦:“?”
容枝枝:“??”
眾人:“???”
他們應當是……都沒有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