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官多年的頭腦,叫他們保持著理智與清醒,知曉麵前這個人不能得罪,知曉不該在對方高興的時候說令他不快的話……
他們有的人甚至想問一句,相爺,這也算誇您嗎?
而沈硯書這會兒,還在故作謙虛地吹噓自己:“做人夫君,能得到夫人最高的誇讚,不就是對夫人好?”
“夫人今日說本相待她極好。”
“其實本相想了想,自己也沒做什麼,隻是夫人她太容易滿足了。”
“本相日後,還是要更為努力才是。”
他這幾句話,倒是將幾位大人說沉默了,與人為夫,最高的誇讚,原來是對夫人好嗎?
好似……還真是挺有道理的。
他們先前竟然都沒往這兒想過。
摸著他們男人的良心說,大抵這個世上,都沒幾個似相爺一般,對為人夫是這般理解的。
他們都習慣了娶一個夫人回來,讓夫人事事為自己打算、為自己生兒育女、將自己照顧妥帖了。
一名品行還不差、且妻子對自己極好的大人,到這會兒心裡甚至有些羞愧了。
端起一杯酒一飲而儘,感懷地道:“相爺說得極是,下官以後也要多多努力才是,希望下回也能得夫人一句這樣的讚譽!”
其他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的大人們,也都跟著應和起來:
“相爺真是了不起,第一日做人夫君,便得到首輔夫人的認可了,我等真是自歎弗如!”
“哎,我羨慕極了!”
“俺也一樣!”
沈硯書叫眾人的誇讚與羨慕,說得嘴角忍不住又揚了起來,嘴上說著:“這沒什麼……”
但乘風哪裡看不出來,他家相爺真正想說的是:你們說得很好!再多說點,好聽,愛聽!
宇文湛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
好家夥,他仿佛又看見了相爺先前,認真在那裡炫耀容枝枝送的披風、扇子的模樣。
真可怕!
枯樹生花的男人真可怕!
眾人恭維了許久,也熱鬨了許久,瞧著天色也是不早了,也沒人敢真的將相爺灌得迷迷糊糊的,怕耽誤了對方好不容易盼來的洞房花燭。
便都找了借口,紛紛告辭了。
乘風本以為,見著這些客人識相都走了,也沒人敢大著膽子去鬨洞房,相爺是應當高興的。
隻是沒想到,等客人走完了之後,沈硯書明顯變得焦灼了起來。
乘風很是不解:“相爺,您怎麼了?”
為什麼往洞房走的步伐,有些沉重,知曉的明白您是去洞房,不知曉的還以為您是犯錯了去見夫子,就連眉頭都不覺地皺起來了。
沈硯書腳步一頓,開口道:“今日本相在街上與齊子賦說的話,夫人應當聽見了。”
乘風還沒反應過來:“那怎麼了?”
沈硯書手心出汗:“可本相不是還在假裝不喜歡她嗎?”
那會兒齊子賦逼得太急,迫使他說出了那些話,可眼下想想……真是頭痛。
乘風翻了個白眼:“相爺,都說人容易當局者迷,可您這也太迷糊了吧?”
“先前您是擔心縣主不放心嫁給您,才不敢表明心跡。”
“可如今人都娶到了,也沒有退婚的風險了,您還怕什麼?”
這下,是沈硯書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夫人是什麼性子,你不清楚?她性情剛烈,成婚了也是能和離的。”
乘風被噎住了:“這……倒也是!”
他怎麼忘記了,他們家夫人,從前可是已經與齊家和離過一回的,一個不高興,要與相爺鬨和離,那也不是不可能。
這對話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