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定定地看著張大嬸:“不知能否直言?”
張大嬸道:“阿澤說,倘若相爺與夫人心善,決定將他與綿綿葬在一處,而非是將他的屍首示眾之後,丟棄在亂葬崗。”
“便叫老婆子告知你們這件事,隻因阿澤他說,不想欠你們人情。”
“隻是相爺、夫人,此事要借一步說話!”
容枝枝聞言,與沈硯書對視了一眼。
雖已是知曉,白羽澤是有恩必報之人,可先前也是沒想到,對方連這樣的人情都不想欠下。
馬太守和秦瓊聞言,立刻閉上眼,走到一邊去。
一副對這件事情,絲毫不感興趣的模樣。
為官多年,他們早就已經明白一個道理,不該知道的東西還是不知道,對自己而言比較安全。
瑤姬也是個知情識趣的人,一禮後,便退到了一邊。
這下。
張大嬸也不躊躇什麼了,她開口道:“阿澤說他這一次回師門,無意中發現他的師尊在與旻國人來往。”
“那些人的口中,隱約還提到了一個名字,叫玉曼華。”
“可是細致的,阿澤沒能探聽到。”
“他回來的路上,追蹤了那些旻國人,隻是因著那些旻國密使忠心耿耿,什麼都不肯招,便順手把他們給殺了。”
“他說這個消息,或許會對相爺您有用。”
容枝枝聞言,愣了一下:“旻國?玉曼華?”
這實在是很奇怪。
先前旻國的薑文糾,想劫獄救出玉曼華,兩者之間應當是有來往的,可去年祖母死後,玉曼華的身份被揭穿……
便判決了玉曼華秋後處斬。
按理說,薑文糾落網後不久,也就是幾個月前,玉曼華便應當已經被處死了啊!
張大嬸點點頭:“對,就是這個名字和旻國,阿澤赴死之前的交代,老婆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記錯的。”
沈硯書神色凝重,語氣清冷:“本相明白了,多謝。”
張大嬸:“相爺客氣了!是老婆子應當謝謝你們才對。”
“綿綿和阿澤與老婆子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對老婆子而言,與親孫女和孫女婿沒什麼兩樣。”
“多謝你們願意憐憫他們,讓他們葬在一處。”
話說著,張大嬸也抹起了眼淚。
阿澤還給她留下了許多銀子,說是庇護她們日後衣食無憂,算是答謝當初的收留之恩。
可這傻孩子哪裡明白,她並不需要這些答謝,她一直隻希望這兩個孩子都好好的。
容枝枝見張大嬸的模樣,也明悟了,蘇綿綿還活著的那一段時光,不止對白羽澤是溫暖的,對張大嬸祖孫二人也是溫暖的。
獨行的江湖劍客,不講那些停靈三日之類的虛禮。
眾人也知曉,白羽澤並不需要。
將對方收埋之後,眾人離開瑤山村。
到了門外,馬太守對沈硯書請罪:“相爺,前任縣官與魏家之事,下官也有失察之罪。”
“此案接下來的事情,相爺便請放心都交給下官整理吧,也算是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