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書小心地看了一眼她的臉色。
方才淡聲道:“我們離開琥城之後不久,霍成煊也從琥城出發了。”
“不知是因為霍老盟主已經痊愈,還是他們父子商議好了一切。”
“不難得知他應當是要來京城找顧姑娘。”
“本相對他先前多次對夫人出言不遜,甚至拿劍架在夫人脖子上的事,懷恨在心。”
“便下令派人刺殺了他幾回,他如今傷得不輕,短時間怕是到不了京城了。”
“左右夫人應當也不想看見他出現在京城,為夫這樣做,夫人應當……沒意見吧?”
容枝枝麵皮一抽,問道:“若是他沒離開琥城,你會動手嗎?”
沈硯書:“……”
容枝枝:“說實話。”
沈硯書:“會。”
如果不是因為要動手,他也不會發現,霍成煊已經往京城來了。
見容枝枝不出聲。
他解釋道:“為夫並非是故意不聽夫人的,隻是本相越想越氣……”
後麵四個字,他說得越發小聲。
容枝枝扶額,當初跟霍成煊發生了衝突之後,她便與他說,左右霍成煊也沒有真的將她怎麼樣,叫他不必在意。
倒也不是因為她多寬宏大量,而是覺得一點小事沒必要,也免了叫南梔難做。
現在麼……
見她不出聲,沈硯書試探道:“夫人,你生氣了?”
容枝枝默了默,歎氣道:“算了,事已至此,我明日與南梔說說吧。”
先前已經說好了不再提霍成煊的事情了。
可這不說一聲不行啊。
且就是他們不提,霍成煊養好傷了,還是得出現在京城,此事逃避是沒有用的。
沈硯書悄悄鬆了一口氣。
自己若是不自首,霍成煊早晚說給枝枝聽,他也不便殺了霍成煊滅口。
本以為這事兒已經過了。
卻不想,容枝枝的聲音,從他頭頂響起:“夫君,日後與我有關的事,你先與我商量一下行嗎?”
沈硯書:“……好。”
若不是因為知曉商量的結果,一定是枝枝勸自己算了,他也不會偷偷出手。
枝枝懶得計較,他卻不行。
但不管了,先應下。
日後忍不住了再說。
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底露出犟種一般稍縱即逝的神色……
容枝枝麵皮一抽,覺得這家夥怕是要陽奉陰違。
可是……
手還泡在人家用心準備的藥水中,所謂拿人手軟,她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泡好了手,首輔大人又耐心給容枝枝的手抹了藥。
兩個人便抱在榻上,相擁而眠。
容枝枝還有點意外,直勾勾地看了他一眼。
卻被男人如玉長指,遮住了眼睛:“夫人,彆看,這般看,為夫會忍不住。”
容枝枝輕咳一聲:“我本以為……”
還以為這家夥忍了這麼久,回到了相府,就會如何呢……
沈硯書低笑:“趕路一日,夫人應當累了,且你明日還要陪顧姑娘回顧家,為夫豈好在這時候折騰你。”
“再者說,方才為你塗藥,不多時便那般。”
“夫人說不定還以為,為夫待你好、說些甜言蜜語,都隻是為了如此罷了。”
容枝枝默了默,隻覺得這家夥考慮得的確周到。
不然她說不定還真的覺得,這隻是他為了叫自己心甘情願被他折騰的小伎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