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頭兒,外麵來了個學生,說是沈大勇的兒子,還說那些照片和錄像都是他提供給自己父親的,沈大勇都是聽他的,其實什麼也不知道。”
“學生?沈大勇的兒子?有意思......讓他進來。”
沈周知道自己老爸的性格,雖然他極力想要隱藏自己,不願高調示人,但在這種關鍵時刻,老爸要是被警察三言兩語一嚇唬,到時候有理都說成沒理了。
在一名警察的帶領下,沈周見到了劉建國,帶著禮貌性的笑容伸出右手道:“警官你好,我叫沈周,沈大勇的兒子,這次的事情我爸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他都是聽我的,你有什麼問題問我就好了。”
劉建國伸手和沈周握了一下,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年輕人。
沈周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看起來頗為清瘦,一對狹長的丹鳳眼總是笑眯眯的,鼻梁很高,略微有些鷹鉤,臉頰棱角分明,如果身體能夠再練的壯實點,不失為一名型男。
然而這第一次見麵沈周就給劉建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為這個年輕人太沉穩了,這種沉穩不是硬裝出來的,以劉建國多年辦案的經驗來看,對麵這個年輕人是打心眼兒裡不覺得緊張,也絲毫沒有害怕。
其實他不知道,沈周上輩子進警察局的次數,恐怕比他審的犯人還要多,什麼問訊的套路早就了然於胸,更何況這次他們才是受害者,有什麼好怕的?
“沈周是吧?我聽說你還是今年的高考狀元,沒想到你不但學習好,心態也這麼沉穩,來,這邊請。”
劉建國帶著沈周走向另外一間沒人的房子,在這個過程中他故意慢慢悠悠經過沈大勇那間問訊室,讓後者看到自己的兒子。
“沈周?!警官,你們......你們怎麼把我兒子帶來了?這件事和他沒關係,他九月份就要去滄海清大上學,你們為什麼要抓他呀?這對他以後的學業、人生會不會有影響?警官我求求你們了,這事跟我兒子沒關係!”
沈大勇一看自己兒子瞬間就急了,他試圖站起身,卻被對麵的短發女警嗬斥住,隻能重新坐下。
另一麵,劉建國和沈周坐在了問訊室裡,後者輕笑道:“警官,沒必要故意讓我爸看見我,有一件事您必須搞清楚,我爸,還有他的勇誠建築公司是受害者,怎麼您現在對待我們的方式像是在對待罪犯?”
劉建國看了一眼麵前神色如常的年輕人,露出因長期吸煙熏到發黃的牙齒道:“小夥子想多了,也就是普通的問訊,無論是受害者還是嫌疑人,都有義務配合警方的調查,對了,剛剛聽你說那些錄像、照片和證據都是你提供給你爸的?小夥子,你一個準大學生是怎麼做到這些事的?”
沈周神色如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左右手十根手指交叉放於桌麵,平靜道:“警官,我這隻是防患於未然,我爸的為人我最清楚了,他做事做生意總是把一個‘誠’字掛在嘴邊,就像他公司的名稱一樣,堅持給顧客提供最優質的材料和最經濟的價格,這麼多年從來就沒變過。
這樣的一個人,不應該成為彆人為了滿足一己私欲就陷害逼迫的對象,我爸願意相信彆人,但我不會,所以就在暗中做了些調查,然而事實證明我的這些調查並沒有做無用功。
而且金堆大廈的幾名中層在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下,也都棄暗投明,選擇站在正義的一方。警官先生,在如此之多鐵證的麵前,洪啟亮和金堆地產是斷然沒有脫罪的可能吧?當然我還是非常相信司法公正的。”
劉建國在沈周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的眼睛,他想從這個年輕人的眼睛裡捕捉到一些細節,但結果卻讓他失望了,因為那雙眼睛隻是含著禮貌的淡淡笑意,再往深層次去看仿佛一座深不見底的寒潭,古井無波,絲毫不起漣漪。
“臭小子,有兩下子,這哪裡像是一個十八、九的少年,倒更像是一個八、九十歲的老狐狸。”
劉建國在心裡暗讚了一聲,緊接著轉移話題道:“證據的事先放一放,我們還需要等待技術課的甄彆,我非常好奇,你一個準大學生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卷宗和證據我都已經看了,金堆地產涉嫌供應鏈乾擾、商業間諜滲透、提供虛假大額合同、財務造假等不正當競爭手段,這些即便是常年行走商場的商人也不一定能夠全部規避,而你一個學生......怎麼就能準確無誤的判斷出對方所有的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