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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就不能依靠孤月夜了。散會後,?薛正雍請貪狼與自己一同去花房找王夫人,共同商討追蹤之法。所謂術業有專攻,到了這一步,?楚晚寧幫不上忙,總算可以閒一陣子。

傍晚時分,?他立在紅蓮水榭的浮橋旁看魚,?門被叩響了,?楚晚寧說道:“進來。”

月色照亮了青年的臉龐,來者是南宮駟。

“宗師喚我?”

楚晚寧道:“聽說你後天就要和葉忘昔離開死生之巔了,?打算去哪裡?”

南宮駟垂落睫毛:“我們打算去蛟山。”

蛟山是儒風門在臨沂外的一個據點,?對於儒風門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地方。相傳儒風門初代掌門曾於一條蛟龍定契,蛟龍死後,?化骨成山,?自此之後曆代儒風門英豪都安葬於此。這座山巒守護著儒風門的代代英魂,?若有進犯者、妄為者,?都會被誅殺於山中,?死無全屍。而每年清明冬至,儒風門的掌門也都要去那裡祭祀,所以說白點,蛟山就是儒風門的宗祠。

“我爹……”南宮駟的眼眸似有一瞬黯淡,而後道,“我爹跟我說過,?蛟山祠廟存有曆代掌門留下的積蓄,?以備後世不時之需。我想,?如今已到了去取出它們的時候了。”

他對楚晚寧並無任何保留與防備,自然而然地就說了寶藏所在的位置。和薛蒙他們不一樣,他與楚晚寧沒有那麼親近,但卻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隻是陰錯陽差,最終沒有成為楚晚寧的弟子。

有時南宮駟會想,如果當初,自己母親沒有去世,金成池邊也沒有發生那樣以妻換器的殘忍之事,那麼如今的自己,是不是該稱楚晚寧為一聲“師尊”呢?

楚晚寧道:“蛟山路途遙遠,且聽說為表敬重,必須齋戒辟穀十日,才能順利進山,否則就會被蛟靈拒於山外。既然要去,不如在死生之巔完成齋戒,而後動身。”

南宮駟搖了搖頭:“如今上修界人人對我與葉忘昔懷恨在心,恨不能除之而後快。我們在這裡久了,要是教人知道,隻會連累薛掌門,不留了。”

“你說什麼傻話。”

“……”

“十日辟穀甚是危險,到外頭去,若是被仇家尋到怎麼辦?”楚晚寧說,“何況薛掌門宅心仁厚,也是不會讓你們倆就這樣離開的。聽我的,先彆走。”

南宮駟連日疲憊強撐,此刻聽楚晚寧這樣說,不由地心頭苦澀發酸,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他猛地低頭,說道:“宗師大恩,南宮駟不敢忘。”

“住幾日而已,談什麼恩情。”楚晚寧道,“另外,我找你來,其實還有一件事。”

“宗師請講。”

“之前聽徐霜林說你體內靈核霸道,極易走火入魔。這個病症,你可以去找王夫人瞧一瞧。”

南宮駟愣了一下,而後苦笑道:“南宮家世世代代的毛病了,頭前爹爹就請了孤月夜的寒鱗聖手來給我瞧過,說沒有辦法可以抑製,隻能由著它發展。天下第一聖手都瞧不好,王夫人又怎麼能有良法?”

“寒鱗聖手未必是醫不好,或許是不想醫。”楚晚寧道,“門派恩怨利益太多,他有所保留也是正常的。至於王夫人……她對壓製易暴靈核鑽研極深,或許可以幫上你。”

南宮駟頗為不解:“她為什麼要鑽研這個?”

“……巧合而已。彆問太多,去吧。”

南宮駟再三謝過他後,便離開了紅蓮水榭,楚晚寧望著他離去的地方,不由歎氣。

他想,南宮駟原本是那樣神采飛揚的一個人,囂張,傲氣,心情好的時候也很愛笑,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亮亮,像朝霞之光。

也不知何時能再看到了。

正準備回屋,忽然水榭的門扉又被篤篤叩響,楚晚寧以為南宮駟有事去而複返,便說道:“進來吧。”

門扉開了,外頭的人卻不是南宮,而是墨燃,他抱著一個木盆,有些猶豫,似乎並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莽撞,輕咳一聲才道:“師尊。”

楚晚寧微覺詫異:“有事?”

“也沒什麼,就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楚晚寧著實有些被嗆著了,睜大眼睛,半晌輕咳一聲,問道:“去哪裡?”

墨燃猶豫了一下,才說:“妙音池。”

“……”

妙音池九曲十八彎,伸手難辨五指,找個隱蔽的地方不管做什麼都不容易被發覺。

沒想到墨燃竟邀他去那裡洗澡,楚晚寧幾乎都有些發怵,心道這人可真不要臉。

不要臉的墨燃道:“薛蒙剛剛洗了澡回來,說妙音池裡沒什麼人……”他說著說著,臉有些紅了,覺得自己的表述太過赤·裸,便又道,“天太冷了,我想師尊如果在水榭裡洗,可能會著涼……”

當然不可能著涼,如果楚晚寧願意,他是能開個讓周遭變暖的結界的,這一點墨燃不會不知道。

他知道,卻還邀請楚晚寧一同去妙音池沐浴,這分明是司馬昭之心,居然還敢說怕他冷,太不要臉。

不要臉的墨燃用黑漆漆的眼眸望著他:“師尊,去嗎?”

“……”

楚晚寧清楚,此時自己要是點頭,便就是擺明了告訴墨燃,自己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卻也甘願入

其之口。

入其之口……

想到這裡,忽然憶起在客棧裡的那一晚癡纏,墨燃毫不猶豫地伏下來,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滅頂快/感。

那雙眼睛溫柔又熾熱,愛欲的水汽迷蒙著,看著自己的時候,心都是軟的,是化散的。

“陪陪我吧。”

“……你五歲嗎?”

那個居心不良的人,便從善如流地笑了,嗓音溫和:“嗯,天快黑啦,我怕鬼。要晚寧哥哥帶著,才敢走夜路。”

呸,真不要臉。

但楚晚寧還是去了。

死生之巔的弟子們沐浴大抵都在晚修之後,這個時辰,妙音池確實沒有幾個人。

墨燃撩開輕柔紗簾,赤·裸勻長的腳踩在雨花石路上,茫茫蒸汽中他側頭對楚晚寧笑了笑,指了指遠處,而後先行走了過去。

楚晚寧心中冷笑:你不是怕鬼麼?怎麼走的比我還快。

妙音池分蓮池,梅池兩大池,栽種仙草,靈氣充沛,大多弟子都愛在這倆池子裡泡澡,不過另外也有些無名小潭,那些地方就很稀鬆平常了,除了澡堂擁擠沒地方去的時候,一般沒人會願意在那裡沐浴。

玉衡長老一臉清冷禁欲,獨自走在小徑上,餘光瞥見大溫泉池中有幾個模糊的影子,但根本瞧不見五官,隻能聽到那些弟子說話的聲音,聊的都是些有的沒的,閒言碎語。

到了前頭,離梅池近了,霧氣更是濃鬱,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忽然,一隻大手伸過來,從後麵攬住了他。楚晚寧的背脊貼上了墨燃燙熱結實的胸膛,或許是因為貼的太近了,衣物又少,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男人蓄勢待發的欲望。

楚晚寧一驚,說道:“你乾什麼?彆胡鬨。”

墨燃貼著他的耳側,笑道:“晚寧哥哥,不要再走了,前麵有鬼。”

“……”

楚晚寧在“鬼你個頭”和“哥你個頭”之間猶豫不決,最後還是低聲斥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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