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素的石門上上下下透著一股冷味,左上角爬了些綠油油的苔蘚,右下角蹲了個綠眼睛的小孩。
柯勒已經在這裡等了許久,昨夜睡前想著明天再想怎麼和老油頭說,醒來後想著吃過飯後再想,時間就這樣順次推延下去。
“唉——”
不管如何逃避推脫都不是他的性格,柯勒冷靜地推開門,想要快刀斬亂麻,他看向主位。
咦?人呢?
“去找你的坩堝。”斯內普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他的身後飄了大堆的低級材料。
“第一節魔藥課就做治療癤子的藥水?”柯勒掃了一眼材料,“它可在很後麵的位置,我記得第一章是熟悉基礎操作和草藥。”
“你在質疑我的課程安排?”
柯勒立刻訕笑地說:“沒有質疑,您可是最年輕的魔藥大師,我怎麼會質疑您!”
斯內普狐疑地睨了柯勒一眼,不耐煩地說:“那就快去找你的坩堝。”
柯勒又開始枯燥地熬鼻涕蟲,他盯著坩堝裡不斷鼓起的黏液泡,腦袋逐漸放空不由得就開始胡思亂想。
西弗當老師意味著什麼?監護人嗎?像比利茲那樣的…不,他和比利茲不一樣…
柯勒從沒有想過再和哪個成年人建立超過雇傭的關係,從第一次不依靠比利茲獲取到食物時,他就認識到,沒了大人小孩子也一樣可以活下去。
他的思想仿佛一圈圈飛散的煙,無人注意坩堝裡的粘液正慢慢合成了一張鷹鉤鼻、老成、陰翳的臭臉。
渙散的瞳孔凝實,視線重新有了落點,柯勒隻是那麼一掃——砰!為什麼他的鍋裡長出了斯內普的臉!
柯勒嚇的蹦起,瞬間就遠離了他的坩堝,轉而僵硬地看向斯內普,果然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的眉毛像雜亂的線條一樣擠在一起,聲音如同吱呀風化管道:“我應該把你扔出我的辦公室!”
柯勒等著斯內普的狂風暴雨,如果是一天前,他還能昂著腦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但現在他把手絞在背後,像極了一個犯錯的學生……這麼說並不恰當,他就是一個犯錯的學生,柯勒苦中作樂地想著。
“你怎麼做到的?為什麼你的身上總有這麼多的——意外!”
語氣很冷,但沒有多餘的憤怒,更多的還是不解和困惑。
柯勒抬眼才發現斯內普正在檢查自己的坩堝,不等柯勒說話,斯內普就毀了裡麵的殘渣,審視地盯著他。
“你的魔力聯通了鍋裡的粘液,但你連用魔力調控溫度都還做不到,”斯內普說,“柯勒先生,你剛剛做了什麼,或者說想了什麼…”
“嗬——”他輕聲說,“為什麼裡麵會出現…嫌棄在火車上玩的把戲不夠,還想再玩一個?用你的教授的臉,是不是?”
居然記仇到現在嗎!柯勒還以為斯內普都忘了——斯內普記得的話就一定會扣他的錢。…。。
柯勒挺起胸膛站得筆直,大眼睛直直看著斯內普,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像是電視機裡的那隻湯姆貓一樣。(柯勒偷趴在彆人家的窗戶看到的)
斯內普隻覺得頭疼,他隻想把柯勒丟到格蘭芬多,然後狠狠地扣他的分!
可是,他是斯萊特林。
該死的,為什麼是斯萊特林!
“扣1加隆。”斯內普說,柯勒狠狠點頭。
斯內普坐回了他的座位,視線穿過堆高的羊皮紙,他盯著那雙和哈利·波特完全不一樣的墨綠色眼睛,斯內普完全想不通那些蠢蛋是怎麼把翠綠色和墨綠色弄混的。
“敏感、焦躁、封閉、自大,你終於下定決心要做默然者,接受自己注定死亡的命運了?”
柯勒如撥浪鼓式的搖頭,斯內普立刻厲聲嗬道:“那就不要像個怨婦一樣盯著你的坩堝!”
怨婦?柯勒覺得這個詞好像是他教給斯內普的。
柯勒問:“教授,我是你的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