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立鞍是認乾爹時孟德來給他取的名字。
立鞍於騾馬之背。
說白了就是牲畜。
孟德來隻是利用他,他心裡有數。很巧,他也是。
“你去了那邊伺候自己留神些。”孟立鞍笑望著姚喜。這傻小子,誰罩誰還不一定呢!
姚喜樂滋滋地道:“你都不知道太後娘娘多器重我。”
孟立鞍忍不住偷偷白了姚喜一眼。真夠得瑟的。
姚喜沒功夫和孟立鞍閒聊,忽忙忙出去打了水,進來後打開窗生上炭爐子,把藥罐子放上後抬頭對孟立鞍道:“藥熬上了,你自己看著時辰記得喝啊!要是受了委屈就去長公主那邊找我,哥回來給你作主。”
“好。”孟立鞍應了。這藥他不敢喝,倒不是懷疑姚喜會下毒,而是在東廠服了藥回來的,怕藥性衝撞反倒對身體不好。不過姚喜的好意他心領了,宮裡邊兒這樣不求回報的好意不多的。
姚喜離了配房,叫來兩個小太監,讓他們把鄭大運的東西送去了司禮監。她對鄭大運感激歸感激,交道是不敢打了。
***
明成帝和唐懷禮議事的功夫,姚雙蘭找去了隆宜宮裡。她想著太後娘娘暫時住在那邊,弟弟貼身伺候太後娘娘,肯定也在那邊。
她本想避著隆宜,長公主對她的心意她明白,隻是無法回應。既然沒有結果,不如讓彆人死了心的好,長公主今年就二十了,早該定駙馬的,為什麼一直耽擱下來不想也知道。可是她要去隆宜宮裡找弟弟說話,就不得不拜拜山頭。
太後娘娘也隻是借住,那宮到底是隆宜的,過去了沒有避主見客的道理。
隆宜在院子裡望天發呆,萬妼住進來後她的活動區域可不止少了一半。萬妼回宮要從她這裡路過,怕偶遇萬妼她連園子都不敢逛了,隻敢窩在小院子裡。
“公主,蘭貴人求見。”宮女進來傳話。
隆宜不想見。蘭貴人剛被皇兄接進乾清宮,此時找她難道會說什麼好話不成?還不是又要說讓她死心之類的話。
“請她進來。”她又舍不得不見,傷心的話又不是第一次聽,說就說,反正她不會死心。
姚雙蘭進了院子,見隆宜瞥了她一眼就立馬移開了目光,知她在為昨夜景靈宮的事生氣。“臣妾見過長公主殿下。”姚雙蘭行了禮。
隆宜揮手讓宮女退下了。“蘭貴人不在乾清宮伺候皇兄,跑本宮這裡來做什麼?”她脾氣算和氣的,可每每對著蘭貴人就是忍不住要生氣。所有的思念和愛而不得,一見麵都化成了尖酸言語。
“謝謝公主殿下昨夜趕來景靈宮。”姚雙蘭對著隆宜坐下了。
隆宜神色緩和了許多。她在蘭貴人麵前易怒,可也好哄,隻需兩句軟呼話她心情就好了。“你無事就好。昨夜在乾清宮,你和皇兄……”隆宜又期待著無事發生,又擔心有事發生。她知道蘭貴人的性子,要是願意侍寢,那是把心都給了皇兄了。
姚雙蘭明白,她要想讓隆宜公主徹底死心,該撒謊說昨夜侍了寢。可是望著隆宜又期待又擔心的臉,話都到嘴邊了她還是沒忍心說。這話一出口,她和隆宜公主就真的再無可能了,一直盼著隆宜公主死心的她,此時才發現,一直不願死心的那個人其實是自己。
“皇上國事操勞,在景靈宮忙到半夜,回去就睡下了。”
“嗯嗯。”隆宜笑了。
姚雙蘭怕再和隆宜聊下去會出事,將話頭轉向正題:“太後娘娘在麼?”
“你找她做什麼?”隆宜擔心地道:“宮裡的女人躲她都來不及,你倒好,自個兒送上門去。”
“我剛從冷宮出來,雖說午時在乾清宮見過太後,但是她過來的乾清宮。作為晚輩,我該先上門請安才對。越是惹不起,越不敢缺了禮數。”姚雙蘭知太後娘娘不喜她,也想趁找弟弟說話的機會緩和一下和太後娘娘的關係。
得罪了太後娘娘,在宮裡是過不下去的。皇上的寵愛也靠不住,於美人也得寵,不也因為太後娘娘一句話就進了冷宮麼?
萬妼睡不著。閒得無事就拿起姚喜那兩本話本翻看,字跡模糊初時有些難認,看久了也習慣了。不知不覺就翻完了一冊,還挺好看的。一口氣兒把兩本都看完,萬妼還有些意猶未儘,滿腦子都是方才所看的相府公子和江湖賣藝女因身份懸殊被人阻撓的可憐模樣。
身份懸殊……
萬妼不由得想到她和姚喜……
不過如果她對小閹驢有心,是不會被人阻撓的。可惜小閹驢是個太監!萬妼最近常起這個念頭,尤其看著小閹驢那張明媚動人的小臉,和讓人忍不住想摟進懷裡的不盈一握的小身子。她就會暗歎著氣想:可惜小閹驢是個太監!
萬妼沉浸在剛才所看的故事時,有宮女進來道:“娘娘,蘭貴人來請安了。”
聽到這話,萬妼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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