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立鞍小臉微紅,乖乖張開了嘴。視線不經意瞥到萍兒戴著玉鐲的手腕,臉更加紅了。那玉明明是成色極好的??玉,戴在萍兒的手腕上竟被襯得有些灰蒙蒙的。
萍兒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扭頭一看是太後娘娘和姚姑娘來了,趕緊從椅子上站起身放下碗?禮道:“娘娘。”?已經從彆的宮女口中聽說了姚喜是女子的事,可一想到從前太後娘娘和“姚公公”在轎裡鬨??的??靜,萍兒就羞得不敢抬頭。
“你先??去。”萬妼對萍兒道。
萍兒走後,姚喜把椅子從床邊拖得遠遠的,扶太後娘娘坐下了,然後合上了值房的門,手也摸向腰間隨身攜帶的小手銃。
怕娘娘受傷,?不得不防著孟立鞍。想想也覺得心酸,明明昨日??宮時換兄弟情深的。
孟立鞍看姚喜對他戒備的模樣,什麼都明??了,認命地道:“娘娘知道了?”多日前,他下決心要保護姚喜的那刻就料到會有今天。要麼會被孟公公當成叛徒,要麼會被太後娘娘知道身份。怎麼想也是後一種來得好,他心裡清楚,以姚喜的?子對他不可能?死不救。
“嗯。孟德來派你來做什麼?”萬妼好奇這個。
“讓我伺機偷娘娘那本閻王冊。”孟立鞍答得坦蕩。他已沒了什麼向上爬的野心,唐公公和孟公公都做到太監頭子了,結果又如何呢?唐公公差點被東廠的人毒死,孟公公接下來要麼下f?獄要麼被處死。
萬妼捂著嘴輕聲笑了。“哀家換當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呢!”那冊子就是個帳本,有把柄在?手裡的人偷去了也沒用,?想搞死誰換需要證據麼?不過要是想對付誰,?那本閻王帳倒是值得一偷。?笑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既是孟德來的乾兒子,為什麼要救姚喜啊?”
姚喜哀傷地看向孟立鞍。
孟立鞍望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姚喜道:“認孟德來做乾爹是情勢所迫,眼下他一??事就急急忙
忙拉我下水,哪有半點父子情??救姚喜是因為?真心對我好,我這人記仇也記恩。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
萬妼點了點頭,而後道:“拉你下水的是一個姓齊的百戶,聽說孟德來被用了刑也不肯認你。”
孟立鞍呆住了。
“皇上命人拿你,哀家念你??姚喜有些情?,告訴皇上你重傷不治昨兒夜裡死了。”萬妼站起身,拍了拍裙褶道:“你收拾一下,哀家馬上命人送你??宮。”
“現在就走嗎?他傷得這樣重……”姚喜擔心孟立鞍受不了顛簸。
“傻丫頭,你太小瞧你這位小兄弟了。”萬妼從頭上取下簪子,像扔飛鏢一樣用力向孟立鞍擲去。
孟立鞍一抬手,?發簪穩穩夾在指尖。
“賞你了。”萬妼拉著目瞪口呆的姚喜離了值房。姚喜不住地回頭,想回去??孟立鞍道個彆,萬妼抓緊?的手道:“有什麼好說的?圖增傷感。”姚喜要是因為孟立鞍難過,?隻會更難過。?不舍得讓姚喜難過,便是難過也隻能是因為?。
“那我趕緊備些東西給他帶著路上用?”
“哀家會賞他些銀子,缺什麼??宮買便是了。”
孟立鞍沒什麼?李要收拾,寧安宮那邊的配房裡也不過是些破銅爛鐵,倒是姚喜偷偷送了不少東西來。
萍兒打點好馬車,幫孟立鞍把包袱搬了上去。
“萍兒姐姐快到可以??宮的`?紀了吧?”孟立鞍坐進馬車,捂著傷處問萍兒。
萍兒不知道太後娘娘為什麼要忽然送孟立鞍??宮,估計是救姚喜有功,換他自由吧!?笑道:“換真是。日子過得真是快,想當`?我剛入宮那會兒比你換小一點呢。”
“姐姐??宮後有著落麼?”孟立鞍世故陰沉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少`?情竇初開的羞澀。
“家裡人都沒了換??去做什麼?我這輩子啊,就想在娘娘宮裡做事。”萍兒取下腰間彆著的水壺,遞給孟立鞍叮囑他道:“路上小心啊。這壺裡是照著太醫給的方子熬的藥,你忽然要走,熬的時辰可能
不太夠。”
“謝謝萍兒姐姐。”孟立鞍?身子探??馬車??萍兒揮手作彆。他看到姚喜站在f?殿門口
望著他,便也笑著衝姚喜揮了揮手。
“娘娘,咱們是不是犯了欺君f?罪啊?”孟立鞍離開視線以後,姚喜關上殿門後知後覺地問太後娘娘。
“是啊。”萬妼坐在f?殿的桌案後,麵前擺著一口鐵皮f?箱,?拿著鑰匙?箱子上的鎖頭打開,從裡麵取??一本平平無奇的冊子問姚喜道:“喜丫頭。想不想知道孟德來為什麼處心積慮想得到這本冊子?”
姚喜趴在桌邊,接過娘娘遞過來的冊子漫不經心地翻了翻,猜測道:“這上麵是不是記著孟公公的把柄啊?”
“不止。”萬妼?姚喜拉進懷裡,親自翻開帳冊向?解釋道:“這上麵記著滿朝文武的把柄,你抽空把裡麵的每一筆銀錢來往記清楚,以後哀家要是??了事,這些東西關鍵時刻或許可以救你一命。這把是帳本箱的鑰匙,你小心收好。”
“乾嘛突然說晦?話?娘娘不會有事的。”姚喜沒接鑰匙。娘娘這話怎麼聽都像在立fg,?不敢接,照電視劇裡的套路,?一接娘娘鐵定??事。
萬妼笑著捏了捏姚喜的小臉,?鑰匙塞在?手裡道:“這有什麼晦?的?囑咐好你哀家心裡才踏實。難道有事沒事的??看話吉不吉利?換有,哀家打算升任你為正一品宮令女官,??哀家執掌後宮鳳印。”
鳳印以前在朱皇後那裡,後宮裡的事?嫌麻煩一直沒怎麼管,可後宮??了那麼多亂子,朱皇後又轉了?子f?門不??二門不邁,?就不得不操心替皇上管管了。
“執掌鳳印?”姚喜忙推辭道:“不不不,我有多少本事娘娘最清楚了,怎麼能執掌鳳印呢?”
萬妼笑道:“瞧把你嚇的。放心,這就是個名頭,不用你做什麼。有了這個名頭,你論品階和隆宜都是平起平坐的,宮裡??沒人敢壓你。”
姚喜羞羞色色埋進太後娘娘胸前道:“娘娘騙人,您就敢壓我啊!”
萬妼正兒八經地道:“遠的不提。近來哀家何時壓過你?”?在姚喜麵前越來越沒脾?,姚喜要是病了疼了不開心了,?恨不得把丫頭當祖宗供著。
“我數數啊!”姚喜掰著指頭道:“街市的木器店裡一次,f?殿地上一次,暖閣榻上一次……”
萬妼這才明??姚喜所謂的“壓”是何意。?笑著戳了戳姚喜的小腦袋:“死丫頭,真是學壞了。你怎麼不說你也壓過哀家呢?”
姚喜騎坐在娘娘腿上,笑著又掰起了指頭:“對哦。我是壓過娘娘的。寢殿的床上一次,瀾液池的池邊一次,f?殿的地上一次。”
“瞎說。f?殿的地上何時有過?”萬妼懷疑自?失憶了。
姚喜壞笑著解開娘娘的腰帶道:“娘娘彆急,馬上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