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笑著補充:“但是師父不會去做這個事。”
祈寧安問“為什麼?”
江祈淮止住笑,他斂了斂情緒,歎息說:“因為比起個人的私人占有欲,你有沒有覺得,你媽媽活著是不是還是比較好?”
“是不是她現在活著,比當年死於火災中好?比起彆的,她活著已經是一種比較好的救贖?”
祈寧安一下就沉默了。
江祈淮卻是知道,他必須要好好解決一下兒子的問題了,教導他如何去化解這個問題,如何利益捆綁,以及如何駕馭人。
江祈淮不指望小悅能重回到他身邊,但是為她鋪平道路卻是有必要的。
他起身,牽起兒子的手去到竹屋外邊。
竹屋外邊的風景算不得好,隻有幾條充滿茅草的山路,剩下就是屋前有一個人工湖,人工湖上有搭一個小木屋,木屋上會種一些應季的月季和瓜果,白天看的時候還多幾分煙火氣。
此時夜幕已經落下,月光灑下,昏暗的月光已看不具體的景色,隻能看到一個有模糊的輪廓。
夜風吹來,祈寧安手被師父牽著,他困惑地看向師父,“師父?”
他不知道師父帶他來這裡乾什麼,山裡的夜晚,的確算不得美好,唯一算的上好的隻是有點月光,可晚上,山裡蚊蟲多,就站這一會兒,祈寧安都感覺自己被蚊子叮了。
若是普通的孩子,早就忍耐不住,獨獨祈寧安從小特殊的經曆,他能忍耐各種不舒服的環境。
江祈淮順手給兒子拍掉一隻蚊子後,這才問他,“知道你為什麼會害怕嗎?”
果然,聽到師父問這話,祈寧安一下就聚焦了心神,他問,“為什麼?”
“是因為你還現在還不能掌控你的人生。”
江祈淮:“強者從不畏懼挑戰。”
他摸摸兒子的頭,又耐心解釋說:“你害怕的本質原因,是因為不夠相信自己。”
“當有一天,你自己有領導能力,你自己足夠強的時候,你隻會成為媽媽的靠山,你所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利益方,她隻會離不開你,而不是拋棄你。”
祈寧安安靜聽著師父說。
另外一隻小手握緊拳頭卻沒吭聲。
抵抗之色不言而喻。
江祈淮摸摸他腦袋,沒有講太多道理,他隻是說:“你媽媽的家世背景與沈家相差有點大,所以沈家你沈叔叔的父母,估計都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你媽媽就會被刁難。”
祈寧安一下就怒了,“刁難媽媽?”
江祈淮第一次抱著兒子坐在旁邊的大石上。
他本是公子哥,幼年雖說有特殊經曆,可他的環境是不錯的,他一向十分龜毛,還有嚴重的潔癖,可今晚他就這麼拉著兒子這麼坐在石頭上,可見他知道今晚事情的重要性。
他想了想點頭說:“這是肯定的。”
“你沈叔叔能力不差,應該能解決這些問題,可有一個大的問題,畢竟你沈叔叔是長久在外出任務的。他不能時時刻刻保護你們,你是媽媽的男子漢,媽媽剩下的時間需要你保護。”
說彆的,祈寧安聽不進去,但是說到要保護媽媽,他立馬小拳頭握緊,整個人充滿了戰鬥力。
他肯定是要保護好媽媽的。
江祈淮則趁機說:“所以你要成為媽媽的靠山,當你是媽媽不可撼動的籌碼的時候,她就永遠需要你,永遠離不開你。”
江祈淮:“不單是她,而是彆的任何人都離不開你。你應該想的是,如何成為他們都離不開的人,鍛煉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感情道德綁架對方。”
“你媽媽,她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她任何決定都應該是為她自己而做,而不是為你做。這樣會很累。”江祈淮想了想說:“包括你,你做任何決定,也應該是為你自己而做,不是考慮彆的。”
“比如,你內心想破壞這段感情,那你就去做。”
他這話一說,祈寧安立馬就驚呆了,“師父你是支持我的嗎?”
江祈淮點頭:“是,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好男兒,做了決定,你就要去承擔責任,不管成功還是失敗,你都要去承擔結果。”
“師父能給你說的,就是給你預判方向和結果,我能說的就是一個結果,那是你做這個事會與三個人為敵”
祈寧安問:“哪三個?”
“你沈叔叔,師父,還有就是有可能遭遇你媽媽的反噬。”
祈寧安:?
他抬頭看師父,不明白為啥會與師父為敵。
江祈淮摸摸兒子的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師父的責任,就是讓你和你媽媽,都可以為自己做決定,做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