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不叫老師,林昱?都沒意見。
簡昕又把話題倒回去:“那沙發………………“
林昱?問:“一會兒其他教授就要回去了,空出很多臥室,你確定要睡沙發?”
簡昕錯愕:“你怎麼不早說?”
他們這邊你來我往地鬥嘴完,她又想起自己好奇的事情,於是問他,早晨給陶教授看了什麼好東西,陶教授笑得那麼開懷。
林昱毫不吝嗇地講陶教授的糗事:
早些年陶教授視力下降,把自己撿回來的蛹當成葉子給丟了。
在家發脾氣,硬說是陶哥給弄丟的。
林昱?說:“早晨遇見那種蛹了,你想看?”
簡昕搖頭。
她本來是更好奇他逗笑陶教授的原因。
畢竟自己留下來也是想多陪陪老人,總要有點方法吧?林昱這種方法,借她膽子她也不敢用,怕被老人打死。
林昱?看穿:“你能留下他已經很開心了。”
“對了......”
簡昕還沒說出口,已經聽見有樓裡有老人在叫林昱?。
她停下來,沒繼續。
林昱?提了些音量,應一句“稍等”,然後和簡昕說:“什麼事,你說。”
簡昕想到那幅帶有斐波那契數列的蝴蝶:“你平時總在這裡嗎?”
“差不多。”
“為什麼不出去多社交一下呢?”
林昱?的回答很簡單:“我沒有那種需要。”
簡昕也覺得是多管閒事了,暗怪自己不該置喙彆人的生活方式,搖搖手裡的勺子:“沒事了,你走吧,我要繼續吃早餐了。”
老人們陸續起床吃過早晨後,林昱?開車送他們去鎮上。
再見到簡昕,已經是九點鐘。
簡昕和旗旗坐在野花盛開的草地,仰頭聽陶教授講鱗翅目。
她彆了一支橘色彩鉛在耳朵上,拿著紅色封皮的小本子。
態度挺認真的,每聽幾句,都要低頭在本子上記一記。
林昱?沒打擾,直接上樓了。
陶教授熬了夜,說話力氣沒有昨晚聚餐時足,講一講就要停下來歇歇。
她們很有耐心,等著,認真聽著。
林昱?坐在樓上往下看,陶教授難得有這樣精神抖擻的時候,講了一個多小時依然很有興致,還在繼續。
聽課的人也一樣興致勃勃。
簡昕見陶教授停下舔嘴唇,擰開放在輪椅邊草地裡的保溫杯,遞給老教授:“您喝水。”
天氣不太好。
也是陽光明媚、萬裡無雲,但起風了。
陶哥早起給旗旗洗了衣服,曬在外麵,被一陣陣風掀起,像小旗子迎風飄揚。
陶哥出來收,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抱著幾件衣裙走過來:“爺爺,您該休息了。”
陶教授是犟老頭,給簡昕她們講課講得正在興頭上。
被陶哥一催,陶教授的臉拉得老長:“我不累。”
陶哥像哄孩子:“外麵風這麼大,您看您講知識總要說話,這樣容易嗆到風。”
陶教授抱著保溫杯,和簡昕抱怨:“真討厭,上個月動物園邀請我去做蝴蝶展的知識講座,我就說我能去,他們都不讓。”
陶哥說:“那時候您還沒出院呢……………
山裡生態環境好,總能看見各類動物和昆蟲。
就在陶哥勸說陶教授的時候,一隻漂亮的蝴蝶被簡昕手裡的橘色彩鉛和紅色記事本吸引,翩翩而來。
旗旗拍著手:“是蝴蝶耶,好美的蝴蝶。”
簡昕目光也追著蝴蝶看:“陶教授,這是藍點紫斑蝶麼?”
陶教授眼睛一亮:“這是幻紫斑蝶,和藍點紫斑蝶有點像是不是?”
老人暗示地看著簡昕,擠眼睛,“很多蝶類哪怕親緣關係很遠,也會生的相似,想不想聽一聽蝴蝶的擬態?”
簡昕瞬時接收到信號:“想聽想聽。”
陶教授半扭過身,去看陶哥:“你看,難得她們喜歡聽,我講完擬態就回去。”
陶哥不讚同。
簡昕靈機一動:“陶教授,外麵風大聽不清,我們去接待室裡吧。”
接待室的飲水機加熱完畢,自動跳到紅燈。
簡昕拿著陶教授的保溫杯,幫忙續加了熱水。
保溫杯放在茶幾上,涓涓熱氣騰起。
陶教授給她們講了貝氏擬態、穆氏擬態和葉形擬態,講完還要搞“隨堂小考”。
陶哥勸不動陶教授,去樓上請了林昱下來當救兵。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
林昱就是小白樓裡唯一能治住陶教授的人。
林昱才走到接待室門口,就聽見陶教授在給簡昕她們提問題:“你們誰來說說,貝氏擬態和穆氏擬態有什麼區彆?”
他站在門口沒急著進去。
簡昕舉起手:“我!”
陶教授吹一吹保溫杯口的熱氣:“好,小簡說。”
簡昕一看就是特彆會哄長輩開心的那類女生,一本正經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還要先立正,給足了儀式感才回答。
她說:“報告教授,貝氏擬態是欺騙捕食者,穆氏擬態是警告捕食者!回答完畢!”
陶教授眼睛都要笑沒了:“好,小簡不錯。”
旗旗急了:“太爺爺,您再問一個,我也會。”
陶教授問:“葉形擬態舉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