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依看到餘大宗師,頓時瞪大了水晶般的眸子,輕唇微張著,潔白的小又忍不住捂了一下嘴。
饒是她見慣了血淋淋的場麵,還是被這位“可憐”的老人家給驚到了。
餘大宗師現在被綁在柱子上,雙雙腳都被捆得結結實實,不過他嘴裡叼著一個窩窩頭,正倔強地進食,試圖恢複力氣繼續掙紮。
可是發現少女在注視自己後,他不由又老臉通紅,大概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造型一定很挫。
蓬頭垢麵、鮮血淋漓、滿身膿瘡,身上沒一處乾淨的地方,不誇張地說連腳底都是黑的,昨晚剛洗的腳,可秦源非是讓他脫鞋,說沒事剛拖過地。
餘大宗師不知道秦源是怎麼理解“拖地”的,反正如果在他的寢殿裡,要是有這麼多灰塵,非打死這小太監不可。
可這事也怪不得秦源,畢竟他自己從來不在乾西宮赤腳,畢竟這又不是木地板,差不多乾淨就好了,讓餘大宗師脫鞋無非是怕他鞋底藏著暗鏢什麼的。
一個自己鞋底藏關的人,要是被彆人的鞋底關傷著了,那豈不是玩鷹的被鷹啄了眼?
怎麼說呢,秦源屬於是特彆具有同理心的人——他自己陰,就同理得出彆人也會很陰。
當然,除此之外他其他方麵還是很善良的,比如看餘大宗師衣不蔽體,他就在關鍵部位給他蓋了片巴掌大的布,不管裡麵有沒有看頭,總歸還是給他保留了些神秘感。
說一千道一萬,秦源對折磨他真的沒興,他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安全而已,因為當時他真的害怕極了。
餘大宗師現在想一頭撞死,但又沒有這個勇氣,隻能徒歎奈何,嘴裡叼著窩窩頭,眼淚直往心裡流。
蘇若依看著餘萬修,第一反應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和什麼樣的心狠辣之人,才會把一個老人家虐待成這樣?
但是當她認出那就是餘萬修時,這些想法又瞬間被巨大的驚喜所取代。
餘萬修,正是此前他們清正司重點盯上的人物,他們相信,他身上隱藏的秘密,可不止景王案那麼簡單。
而是和那件事有關。
那件事,才是他們非要介入景王案的原因。
如果能從餘萬修這打開突破口,那麼那件事的調查,或許會迎來轉。
隻是礙於對方是大宗師且背景深厚,清正司也不可能說抓就抓,一來人家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二來人家上頭有人,沒有證據也抓不得。
沒想到,他現在就這麼坦蕩蕩地出現在自己跟前。
這可真是一條不折不扣的大魚!?蘇若依自然很興奮,但同樣她也很震驚。
她想不通,一個大宗師,怎麼可能就這麼被一個小太監抓住了,而且還弄得這麼慘?
好長一段時間,她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就這麼呆呆地看了好久。
秦源坐在鳳床上,愜意地翹著二郎腿,問蘇若依,“怎麼樣,是那種可以站在劍上飛來飛去的大宗師吧?”
蘇若依把視線轉到秦源身上,宛若星辰的眸子盈盈閃動著不可思議的光,說道,“是,可是……他真是你抓的?”
“不是我抓的,難道是他想不開自己來投案的?”秦源嗬嗬一笑,“趕緊把你們的人叫進來吧,我想跟你們大檔頭好好掰扯掰扯。”
蘇若依也覺得既然這樣,大家就沒必要隱藏了,於是走到屋外,用指吹了個響哨。
很快,從門外就走進來五個奇形怪狀的男人。
為首的一個身材高大,一身虯肉,好似魔鬼筋肉人。
他身後跟著一個接近兩米,但是瘦得跟麻杆似的高個,高個旁邊則是一個身高不超過一米五,卻是胖得像圓筒的家夥。
後麵還有兩個,一個是隻有一隻眼的男人,另外一個則是兩隻腳一大一小,小的那隻腳掌隻有鴨掌大,大的那隻腳掌卻比正常人大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