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魚笑著趕緊讓陸蝴蝶進來,把門一關,就問:“怎麼這麼晚了還來?”冬日天天斷,這會兒已經大黑了。
陸蝴蝶說道:“也就這時候能來一會兒!”因著過年終於解了禁足,小倩去買東西,她也就抽空出來,一會兒就得走了。
沈小魚一聽,就說:“快進屋,正好水開了!”然後就讓顧思言招呼陸蝴蝶進屋坐,她去廚房泡了茶送過去,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把時間留給兩人。
陸蝴蝶好些日子沒有看到顧思言,要不是靠著小倩來回的傳話,怕是她都要瘋了。顧思言也開心,能見到陸蝴蝶一麵,比什麼都強。
沈小魚正縫製著襖子,小孩子皮膚嬌弱,她也封的仔細,用的布料也是柔軟的棉布。這幾日已經縫出來三件,白日裡要做燈籠,時間也不是很多,隻能晚上趕製,想要趕在過年之前把襖子都送出去。
陸蝴蝶和顧思言在這邊說這話,沈小魚就琢磨兩人好久沒見,總要說些體己話,也就不去聽個牆角。不過陸蝴蝶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好像還和顧思言吼了一句,之後就哭著奪門而出,沈小魚聽到聲音就趕緊出來,見陸蝴蝶已經哭著跑出門外了。
“怎麼這是?”沈小魚問了一句,然後對顧思言說道:“你趕緊追上去,這麼大的黑天,她一個人不安全!”她住的這地方就是個小胡同,不是人來人往的大街,陸蝴蝶又長得好,萬一碰上流氓怎麼辦?!
顧思言趕緊追出去,沈小魚有點擔心,顧思言就是一個文弱書生,萬一真碰上壞人,估計也打不過。想來想去,到牆根兒抄起一根洗衣服用的棒槌,也趕緊追出去了。
陸蝴蝶邊跑邊哭,顧思言很快就把人給追上了。
“蝴蝶……”顧思言說了一句。
陸蝴蝶淚眼婆娑的看著顧思言,說道:“你到底什麼意思?要是不想和在一塊,直說就是,彆說我陸蝴蝶今日沒有處境艱難,就真說進了窯子,我也不會賴著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如今你我身份懸殊,我……不想耽誤你……”顧思言也有自己的考量,自己就是個學醫的,就算進了太醫院,以太尉府的門庭也未必看得上他,陸蝴蝶就算是太尉府的乾女兒,那也是千金小姐,以後的婚事定然會許一家同樣位高權重的高門,他……配不上。
後趕來的沈小魚站在大樹後麵沒有上前去,躲在大樹後麵,手裡拿著棒槌。
陸蝴蝶看著顧思言,說道:“現在我就問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想。”顧思言很嚴肅的說道,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想就可以的。
陸蝴蝶說道:“好,我記住了。”她不需要承諾,不需要顧思言許給她以後的生活如何如何,隻需要顧思言一句話而已。
顧思言看著陸蝴蝶,這一刻,他是覺得自己很無力的,他不能怪陸蝴蝶如今的地位太好,怨也隻怨自己還是不夠優秀。
“我送你回去。”顧思言說道,看著陸蝴蝶哭,他覺得自己讓陸蝴蝶放棄和自己在一起的事情,可能是自己想錯了。
沈小魚看著顧思言和陸蝴蝶走了,也就沒有再追了,前麵就是大街了。
手裡拿著棒槌,沈小魚回了家,坐下來之後也是感歎,人世間的感情真的是不好琢磨,哪怕是一樣的感情,因為千百種人有千百種應對態度,也讓過程千變萬化,可是結果也就隻有那麼幾種,要麼幸福的在一塊了,要麼不幸福的在一塊了,要麼就是悲慘的分開,然後再遇到另一個人,再重複這樣的結果。
沒過多久,顧思言回來了,就問道:“小魚,怎麼在這傻站著?”
沈小魚一會神兒,才發現自己拿著棒槌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兒了。
看向顧思言,沈小魚揚了揚手裡的棒槌,說道:“蝴蝶什麼都不在乎,她吃過苦,受過累,以前應該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她經曆過,知道什麼才最好。”易得無價寶,男得有情郎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她什麼都不顧了,你要是先打了退堂鼓,我手裡的棒槌肯定打斷你的腿,讓你永遠好不了!”沈小魚說道,說得也很認真,她和陸蝴蝶是四合村裡僅活下來的兩人,對她來說是非同尋常的姐妹情誼,她也不想看著陸蝴蝶傷心難過。
顧思言歎氣,感覺自己還真是沒有用,和陸蝴蝶的感情讓沈小魚也擔心。
“我知道,我會的!”顧思言說道,之前幾個月的掙紮,如今也徹底的放下了,掙紮也沒有用,要想讓自己心裡過得去,也不該用放棄的方法來讓女孩子傷心,而是該用再努力,讓自己能夠名正言順的和陸蝴蝶在一起,這樣才能不負了這麼一段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