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二個世界21.0(2 / 2)

“是!”白雨澤見徐琰之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反感,甚至好像有辦法一樣,立刻就激動了。

他想要伸手去握住徐琰之的手,可又想到對方是個alpha,而自己的雙手也臟得很,於是便又將手放了下來。

對方是認真的。

即便徐琰之再怎麼心大的很,他還是聽出來了。

可勸人切割腺體,簡直就是罪大惡極,於是徐琰之還是艱難地開了口。“你要不要再考慮下?”

“我已經考慮得很明確了。”白雨澤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

這……

徐琰之再次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其實我覺得你呢,應該先回去睡個一覺,第二天就冷靜下來了。”

“冷靜……?”白雨澤竟然笑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Omega到底算是什麼……我以前以為身為Omega是我的幸運,因為可以得到許多的保護,可後來,我的朋友,不……”

白雨澤眼中劃過悲傷,“現在已經不是朋友了,或許他從來沒有把我當做朋友,但他對我說的話,卻讓我日夜思考,我突然發覺我錯了,成為Omega從來就不是Omega的幸運,隻是我的幸運。”

“……”這個孩子到底在說些什麼?

白雨澤沒有再繼續說,他隻是認真地問眼前的徐琰之,“如果你有辦法,可以讓我不會再因為身為Omega而受到控製,我會非常感激您。”

“呃……”徐琰之尷尬地用食指撓了撓自己的額頭,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接手了個燙手山芋!

但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接受摘除腺體的,更加重要的是這位Omega一看就身份不簡單,他家裡人肯定也絕不能接受。

這麼一想,徐琰之便直接站了起來,來到了他的麵前,同時背對著他,露出了自己的後脖頸。

“這裡……應該是腺體。”

他的聲音非常平靜。

“但我是沒有的。”

“沒有……腺體?”白雨澤愣了一瞬,“這有可能嗎?”

徐琰之已經重新麵對著他,嘴角帶著燦爛的笑,說出來的話卻並不怎麼令人開心。“我把它摘除了。”

“摘……除?”這是白雨澤從來設想過的情況,他的喉嚨有點微乾,就連胃酸的酸味都被他忽略掉了。

“可以摘除?”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緊盯著徐琰之的臉,希望看出對方到底有沒有說謊。

“當然是不可以的。”徐琰之非常不客氣地打斷了他,“這是違法的,所以我也是偷偷摘除的。”

“但……”白雨澤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選擇摘除腺體。

“你是個alpha,沒有腺體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嗎?”

“我不在乎。”徐琰之淡淡地回答。“我隻不過成了ED,但在這種社會中,ED難道不是更好的選擇嗎?至少我不會被強迫標記一個從未見過的Omega,我對社會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用處,我隻需要完成我的工作,為帝國死而後已就行。”

白雨澤呆呆地吸收著這些信息。

見對方這副樣子,徐琰之聳了聳肩,這是他意料之中的回應。“所以我說,你好好作為Omega找個喜歡的alpha結合不是更好。”

“我看你的身體似乎也好了,我給你去辦下出院證明,然後我便帶你回白家。”

他轉身出門,卻在推開病房門的一瞬,聽到了白雨澤低低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從他的喉嚨裡擠壓出來的,如果不仔細聽,幾乎聽不真切。

“哪裡可以做這個手術……?”

徐琰之的手頓在了原地,他沉默地關閉了房門,轉身認真地看向白雨澤。

**

韞祉閔站在家門口與遊臻道彆。

今日之後,他們不知多久才能見麵。

而他們殘留的時間其實不多了。

一個月已過,隻剩下兩個月,他們都不清楚這個世界之後還能不能見到彼此。

韞祉閔心裡不太好受,可他又不可能求著遊臻不離開,畢竟這最後的時間,他不能再留給自己了。

於是他隻是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珍重道:“這次前往前線,遊臻先生一定要小心,永遠記得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回家。”

遊臻一雙黑沉沉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一絲其他的情緒,他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隨即伸手將對方的衣領用力地拉緊了些,說出的話卻是非常日常。“天氣轉涼了,你還是趕緊進屋吧。”

“……嗯。”韞祉閔落寞得笑了笑,微涼的手指絞著。

他像是終於明白了些什麼,抬眼認真地對遊臻道:“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

遊臻輕聲一笑,倒是沒有拒絕,輕聲道:“好,我等著你來。”

然而他又增加了一句,“平時也可以聯係我,隻要我有空,我都會回複你。”

這句話令韞祉閔意外,他興奮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遊臻頷首,“這是你應該有的權利。”

韞祉閔原本還因為離彆而感到傷感的心,瞬間湧出了熨燙的幸福。

他低低應了一聲,目視著遊臻邁步朝前走。

三天三夜的日夜兼程,遊臻帶領著的輕甲軍隊終於從帝國的首都暗中轉移到了帝國星際中樞站。

帝國星際中樞站,位於帝國領空七千五百億公裡的位置。

它是一座懸浮在太空中的超級母艦,在母艦上的工作人員幾乎一輩子的時候都在中樞站度過,所以許多工作人員都會選擇與同事結婚,但有些伴侶在帝國生活的工作人員就需要忍受孤獨與思念。

一如帝國上他們的伴侶一樣。

也因此,這種情況對於在母艦工作的人員來說是少之又少。

由於遊臻的前來是一次秘密,所以母艦上大部分工作人員都沒有看見前來的軍隊,唯一知道他行程隻有遊蔣山信得過的一位小輩——巫鉞。

巫鉞是母艦的總指揮官,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同時也會遊臻的工作帶來了便利。

他們在午夜之時抵達,由巫鉞接見他們,同時為他們安排了合適的居所。

“您好,我是巫鉞。”巫鉞年紀大約四十上下,火紅的頭發被剃成寸頭,露出了他圓潤周正的腦袋。

他的長相英俊,天庭飽滿,眼窩深邃,鼻梁高挺,是一種傳統alpha長相。

“您好。”遊臻伸出細長的手指與對方握手,“我是遊臻,第一軍隊大帥。”

巫鉞的手與遊臻的手短暫的交握了下,很快就放開了。

他的一雙淩厲的眼眸中流露出精準的打量,像是一台精確的掃描儀,沒有生命反應與思想的直觀掃視。

“今天夜裡需要你們先暫時委屈一下,明天我會宣布母艦招收新人的消息,這樣你們便可以在母艦上擁有身份走動了。”

“麻煩您了。”遊臻與這位巫鉞指揮官客氣了一陣,隻是雙方都還保留著一絲後路。

徐琰之與遊臻分到了同一間宿舍。

宿舍內的環境不錯,帝國為了母艦上的工作人員能夠安心省心地在這星際間貢獻一生,宿舍內所有的布置都是帝國內最先進的技術。

大到每個床位都是配備的全息深層睡眠艙體床鋪,小到連牙刷都是配備的最新研發的智能沉浸式按摩牙刷,真是從大到小都落實到了最全麵。

徐琰之對此表現出了深深的嫉妒。“我在自己家都沒有這種享受!”

遊臻此時剛剛脫下自己的緊身航空服,同時套上了普通工作人員的寬鬆睡衣,是一種馬褂式的簡單睡衣,但質地是最近幾年才研發出來的最薄麵料,穿著透氣輕薄,卻又不會過於暴露。

他聽到徐琰之這麼說,還好心情地打趣了一句。“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寫封推薦信,讓你此次行動過後繼續留在這裡。”

徐琰之原本還滿是欣喜的臉瞬間變成了菜色,他連連擺手。“倒也不必啊!大帥!”

他拚命擺手的樣子實在好笑,遊臻沒忍住輕笑一聲,倒是讓徐琰之放下心來。

“大帥您真的嚇死我了,我真的想要在您的身後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他腆著臉討好。

遊臻對他的行為舉止不置可否,隻是道:“明天我們還要打起精神來扮演一位普通新人,現在應該好好休息。”

“……”徐琰之看著適應良好的遊臻,欲言又止。

“你可以說。”遊臻已經躺在了那床上。

既然遊臻都已經開口讓自己說了,那他就不客氣了,於是徐琰之立刻開了口。“遊臻大帥,我真的搞不懂啊,我們非要扮演成普通工作人員混進來做什麼,直接作為第一軍隊駐紮偵查做事不是更加方便?”

“嗯,的確很方便,也足夠高調。”遊臻沒有反駁。

“那為什麼?”徐琰之也已經換上了睡衣,非常不解,“我們這樣工作起來也不方便,信息搜集還更為雜亂,甚至還要去做分外的工作!”

很顯然,最後一點才是徐琰之最想要吐槽的。

遊臻反手關了室內的燈,黑暗中傳來他歎息的感慨。“你竟是我的副官……”

聲音哀怨而惋惜,顯然是有諸多的不解與失望。

徐琰之在黑暗的環境中呆呆站了片刻,夜間冰冷的風終於吹醒了他的腦袋。

他瑟縮了下,呆站在床鋪底下驚訝地向上眺望遊臻的方向,“大帥,您是覺得有內鬼?”

“我可沒說。”遊臻寬慰地勾了勾唇,心想這人倒也不算太笨。

可接下來徐琰之說的話卻又讓他覺得副官無用。

“是那巫鉞?我看他一臉不太好相處的樣子,見著就不是個好人。”

遊臻冷笑一聲,心說這副官是真的沒用了,直言。“你還是睡吧,彆瞎猜了。”

“誒,不是嗎?為什麼啊?我覺得就是啊!”徐琰之叫叫嚷嚷,可遊臻鐵了心不再和他聊天,掙紮片刻的徐琰之終於沒了聊天的樂趣,悻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爬上了自己的床艙,乖乖睡覺了。

遊臻化名甄佑,成為了母艦上安全監控室內一位平平無奇的螺絲釘。

作為監控室內的工作人員,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確保母艦的運行安全。而這份工作,卻正好能夠讓他在母艦上任何一個地方勘察。

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監控室外,母艦各個比較薄弱的地方檢查,而其餘的時間,隻要領導沒有安排人物,他便可以借著工作的理由在外麵遊蕩。

而這也給了他與各位在各崗位工作的人員交流的機會。

於是在第一天,他便得到了一個比較重要的信息。

一位在外來信息接收站的下屬告訴他,“聽說之前有位同事在值班的夜裡曾經發覺到了外來聲響,他將這件事報告給了領導,但領導卻說當天星際蟲洞恰好出現,應該是因此而產生的聲響,讓他不必放在心上。”

遊臻挑了挑眉,“那位同事認為不是?”

“是的,這位同事在工作崗位上工作了十幾年了,對外來聲響大多數都能精準分辨,他說了許多專業術語,雖然我沒有聽懂,但大致意思就是這絕不是蟲洞出現發出的聲響。”

“那是蟲族戰機了?”

“我詢問了這個問題,這位同事表示也不能確定,如果下次再有聲音,他可以通過偵查器確定。”

“好,知道了,你去工作吧。”遊臻點了點頭。

那位下屬離開了,但這件事卻被遊臻記在了心上。

看來蟲族的確蠢蠢欲動,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消息被掩蓋了。

唯一令他不解的就是軍隊裡傳來的風言風語了。

這件事在母艦上應該是被什麼人給掩蓋了,卻依舊還是被偷偷傳遞給了帝國。

雖說這些傳言並非有據可循,但確實也令他在意。

否則他不會前往前線進行暗中觀測,由自己的雙眼來看事實真相。

或許這能說明……

敵在明,友在暗。

但無論如何,有朋友的幫助,此行會方便很多。

就是不知道那個偷偷傳遞消息的家夥是誰了。

是巫鉞嗎?

遊臻搖了搖頭。

沒有證據的信息,作為一艦指揮官的巫鉞絕不敢冒險。

但……若就是他呢?

對,很有可能是他為了規避自己的風險,於是通過其他的方式,掩蓋自己的身份傳遞了出去。

這就有可能性了。

從一開始,遊臻便不認為巫鉞是有問題的。

他查閱過了巫鉞的資料,資料簡單,背景簡單,通過努力從平民軍官爬到了第一軍隊副官的位置,隨後在遊蔣山的背書下,抓住機會成為了母艦的指揮官。

這其中付出的汗水與艱苦,巫鉞絕不敢隨意辜負。

見過貧窮的人,絕不願意再次經曆貧窮。

但這點其實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遊蔣山對巫鉞有著知遇之恩。

在巫鉞的生平資料中,可以看出他是位知恩圖報的人,所以他定然不可能背叛遊蔣山,將遊蔣山置於不利之中。

所以要排除他是內鬼的可能。

他聯絡了副官,副官那頭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遊、哥,您能不能彆再我訓的時候聯係我!!!”

遊臻已經想到他那性子在那樣一個力求認真仔細的崗位上,會受到多少非人的對待了,但他無端得覺得心情很好,“抱歉,我不知道。”

雖然嘴裡說著抱歉,卻一點也沒有抱歉的樣子呢。

徐琰之冷漠地想。

“好吧,到底有什麼事?”

“今晚,你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誒!”徐琰之的聲音大了些,但很快就又壓低了,那頭的聲音有點失真,有點嘈雜,但很快就又清晰起來,大約是對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是找到了什麼了嗎?”

“有個想法。”遊臻說,“所以打算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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