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女人熱情呼喊,他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毫無反應。
正巧綠燈亮起。
葉寒毫不猶豫地猛踩油門。
汽車如同脫韁野馬般疾馳而去,隻留下一陣刺耳的轟鳴聲在空中回蕩。
“切,什麼東西啊!”女人遭受冷待,氣憤極了:“拽什麼拽,找你要簽名那是看得起你!”
心急火燎的葉寒早已將這一切拋諸腦後。
在他一路狂飆之下,半個小時之後,終於趕到了柳村的村口。
入口狹窄,葉寒隻能下車步行。
今天的柳村和他第一次來的模樣大相徑庭。
第一次,村裡見不到半個人影,處處冷寂。
而今天,不知道從哪冒出了各種各樣的行人。
他們手上都拿著家夥事,或鋤頭,或棍棒,亦或是其他不知名的器物,都目標明確地往同一個方向走。
與此同時,陣陣粗俗不堪的叫罵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今兒個非得把那老娘們和那幫小雜種統統趕走不可!"
"他娘的,老子早就看那座破學校不順眼了!"
“他奶奶的,還想在村裡建個新學校,還嫌不夠晦氣啊!”
有個村民說著,還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以示不屑。
這些話語如同一顆顆尖銳的釘子,深深地刺痛著葉寒的心。
看來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
村民們從來沒有真正接納過聾啞學校,今天這場鬨劇恐怕是有備而來。
這樣想著,葉寒越走越快。
到最後直接跑了起來,撞到了好幾個村民。
那些村民不由咒罵道:“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然而,就在他們看清楚葉寒臉上的神情時,卻跟被扼住咽喉一樣,瞬間噤若寒蟬。
那是怎樣一張冷酷至極的臉啊!
僅僅是輕描淡寫地瞥向他們一眼,那目光恰似千年不化的寒冰,冰冷刺骨,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凍結。
麵對這般冷峻的眼神,村民不由心生恐懼,再也不像剛剛那麼張狂。
他們紛紛閉上嘴巴,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啊…”
那些平常就愛仗勢欺人的村民小聲嘀咕著,原本囂張的氣焰早已消失無蹤。
待到葉寒飛快向前跑去,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消失不見後。
其中一人才壯起膽子,惡狠狠地咒罵道:“哼!算個什麼東西!”
...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葉寒一邊跑,一邊不斷祈禱著。
然而,事態正朝著他最為懼怕的方向急劇惡化。
那些村民共同彙聚的方向,正是位於柳村最偏遠角落的聾啞學校。
當葉寒氣喘籲籲地抵達聾啞學校門前時,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結舌。
這裡已經麵目全非。
昔日那片綠意盎然的爬山虎如今蕩然無存,徒留一片荒蕪光禿的牆壁,上麵還殘留著令人心悸的焦黑印記。
牆體變得斑駁不堪,牆上赫然用猩紅刺目的油漆塗寫著幾個碩大無比的“拆”字,周圍更是遍布著難以啟齒的粗俗穢語。
看得人觸目驚心。
曾經那個寧靜祥和的聾啞學校,在這場蓄意製造的毀滅性災難麵前,已經喪失了全部的生機。
就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垂暮老人,默默地佇立在那裡,無奈地等待著命運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