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個情緒激動的村民,手持各式各樣的農具,氣勢洶洶地擁堵在聾啞學校的大門口。
他們一邊用力推搡著校門,試圖強行闖入校內,一邊嘴裡還不停地叫罵著。
“趕緊滾吧!柳村不需要你們這些廢物!”
“大神經病帶著小神經病,一群神經病!”
“彆糟蹋我們村了!”
葉寒聽得氣血上湧。
真不是個東西!
也不知道孩子們怎麼樣了,肯定被嚇壞了吧。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葉寒心中竟生出一絲慶幸之情來
起碼這些孩子聽不到這樣的惡毒的謾罵。
可這世界的惡意,他們感受地還少嗎?他們所受的傷害還不夠多嗎?
葉寒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
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撥開擋在身前的人群,然後徑直朝學校大門猛衝過去。
那些原本正打算開口大罵的村民們,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立刻被嚇得閉上了嘴。
就憑借著這股淩厲的氣勢。
葉寒硬是從這群蠻橫無理的村民中間殺出了一條血路,成功闖進了學校裡麵。
那些村民見他進去,又叫嚷開了。
“原來是一夥的!”
“什麼玩意,跑來添什麼亂啊?”
“說不定就是他搞得幺蛾子!”
葉寒身形一閃,等到站穩腳跟後,這才定睛瞧去,總算看清楚了裡麵的狀況。
隻見那些施工隊的工人們用把施工工具當成武器,站成一排擋在最前麵。
他們井然有序地排成一列橫亙於前方,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其中有好幾位工人的臉上還掛著清晰可見的傷痕。
很顯然,在此之前,他們已經經曆過了一場激烈的衝突。
施工隊隊長看到葉寒出現,原本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語氣帶著明顯的抱怨:“葉先生,如果知道是這種情況,我們絕對不會承包您的生意!”
為了保護學校,他幾個兄弟的腦袋都被砸傷了,還沒跟葉寒算賬呢!
“對不起,一切費用由我來承擔,還請你們再堅持一下!”
說完這句話,麵色凝重地繼續朝裡走,心中燃燒著一團熊熊烈火。
孩子們都坐在小樓的門口。
他們躲在柳心文的背後,一個抱著一個,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看得葉寒心裡很不是滋味。
而柳心文的蒼老的臉上已經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甚至衣服都被扯破了幾條。
可她都傷成這樣了,卻根本顧不上自己,而是緊緊抱著懷裡的孩子安撫。
“皓皓!”
葉寒快步向他們走去,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他喉嚨乾澀得幾乎無法發出聲音:“皓皓怎麼了?”
豆芽菜一般的小男孩,正靠在柳心文的懷裡。
本來明亮的一雙眼睛,此刻卻緊緊閉著,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蒼白的小臉蛋上,布滿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淤青,看上去觸目驚心。
其中,最讓葉寒心驚的,是皓皓額頭上的傷口。
“他怎麼了?”
柳心文的嗓音早已嘶啞得不成樣子。
她麻木地撫摸著懷裡的孩子,平靜地像在陳述一個與她無關的故事。
“今天早上,有戶人家找上門來,說我們學校的孩子嚇到了她六歲的小孫子,害的她孫子發了高燒,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她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上了一乾親戚,零零總總加起來二十多號人。”
“他們堵在學校門口,要我給個說法。”
說到這,柳心文閉上眼睛。
臟汙的臉被衝刷出兩條淚痕。
“我本以為這次和以前一樣,還是稀鬆平常的找茬。”
“可我沒想到,他們這次鐵了心想把我們趕走。”
之前,麵對村民三番五次的為難,柳心文隻能一次次地選擇忍讓。
因為這是她能留給孩子最後的一片棲息地,除了這裡,他們無處可去。
可她沒有想到,她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