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估了人性的惡,低估了人性的貪婪。
在她一次次的容忍之下,村民的氣焰越來越囂張,也越來越不輕易滿足。
柳心文心裡清楚得很。
哪是嚇到了誰的小孫子?
是因為政府看中了這塊地。
隻要他們一走,這塊地就理所當然地落到了村裡。
這樣,每個村民都有機會上來分一塊肉。
這個學校成了他們瓜分地皮的最大阻礙。
所以他們一次次找茬,挑釁,逼迫。
隻有一個目的。
讓她帶著孩子們滾蛋,給他們騰地方。
“帶著這群小啞巴小聾子滾得遠遠地,滾得越遠越好!”
壓抑許久的柳心文,在聽到村民惡毒的辱罵之後,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換下從前怯懦溫和的麵具,而是坦然地露出了諷刺的微笑。
她一字一句,口齒清晰地對他們說:“想讓我們走?想分這塊地?下輩子去吧!”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們。
不知道是誰先扔出了一塊磚頭。
也不知道矮小的皓皓是什麼時候跑了出來。
小小的人兒站在她身前,張開雙臂像個小英雄一樣保護著她。
就這樣,皓皓被磚頭砸中,當場暈了過去。
等到施工隊的人趕到的時候,場麵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
他們勢單力薄,或多或少身上都受了傷。
柳心文撥通葉寒電話不久,就被村民砸中手背,手機掉到地上碎成了雪花屏。
後來,就是葉寒看到的這一幕。
村民們瘋了一樣想衝進來,施工隊拚命地擋著。
而柳心文和孩子們,早已絕望。
葉寒聽完這段平靜無波的描述,心底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
原來人真的可以壞到這個地步。
這個世界,就這麼容不下一個小小的聾啞學校嗎?
眼前的這些孩子們,一個個瞪著大眼睛,眼裡閃爍著淚水,驚慌地看著他。
仿佛在無聲地詢問他:“我們做錯了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傷害我們?”
葉寒喉頭一哽,竟不敢和這些眼睛對視。
他拿起手機,撥打了兩個電話之後,對柳心文說道:“柳姨,你帶著孩子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完,嚴寒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無法撼動的堅定。
他徑直朝著門口大步走去。
"臭老娘們兒,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其中一名身材肥胖的男人扯著嗓子叫嚷道,那粗獷的嗓音仿佛要衝破雲霄。
另一個身形消瘦的家夥也跟著附和:“剛剛不是很牛逼嗎?怎麼開始做縮頭烏龜了!”
"趕緊他媽有多遠滾多遠!"
最後那個小矮子的人更是毫不示弱,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
這三個明顯是這群鬨事者中的頭目,異常跋扈。
葉寒冷笑著端詳這三個帶頭鬨事的人,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胖男人滿臉橫肉,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活脫脫的流氓樣。
另一個瘦骨嶙峋的家夥則尖嘴猴腮,滿臉猥瑣。
至於那個矮冬瓜,更是讓人看一眼便覺得渾身不舒服。
此刻,這三隻麵目可憎的猴子正上躥下跳地蹦躂個不停。
葉寒冷笑著,毅然決然地大步向前,完全不理會身邊施工隊隊長的勸阻。
就在那些人張著散發惡臭的嘴巴,滔滔不絕地滿嘴噴糞之時。
葉寒突然出手了。
隻見他揚起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扇向他們的大臉。
“啪——”
“啪——”
“啪——”
每一個巴掌都掄圓了胳膊,用足了勁,狠狠地往他們臉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