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在前麵帶路,拐了兩道彎,來到鄭家刺史府,趙茯苓有每天一早泡茶的習慣,正好給二人解渴取暖,喝完幾壺茶,柴子義使了一個眼色,讓小茯苓離開,然後又親自跑去屋門,左右張望了好一陣,插住門閂。
見他偷偷摸摸像是做賊一樣,李桃歌迫不及待問道:“大人,這麼謹慎,難道京城出事了?”
“京城能有什麼事,我是怕你出事。”
柴子義伸長脖子,小心翼翼說道:“太子呢?”
李桃歌搖頭道:“不知道,公羊鴻昨日將我帶到巨石城,囚禁了一夜,我也是才回到沙州城,聽說太子帶領大軍出了西門,大概是去征討易州去了。”
“囚禁禦史?荒唐!”
柴子義蹙起眉頭叨叨了幾句,輕聲道:“你和太子都是年輕人,壓不住脾氣的年紀,世叔就是怕你們倆起了衝突,所以不遠千裡跑來當和事佬。可沿途難走的要命,跑死了兩匹馬也沒趕上,哎!~果然一切都是命數,強求不來。”
李桃歌笑道:“世叔跑了一千多裡,就是為了勸架?其實大可不必,人家是太子,是國之重器,我一個無人問津的庶子,怎敢與日月爭輝。你看,囚禁了我一夜,依舊吃得好睡得香,見了您半句牢騷都沒有吧?”
柴子義半信半疑道:“莫名其妙關了一夜,心裡不記恨太子?”
李桃歌喝了口茶,柔和笑道:“不記恨。”
柴子義追問道:“不想找回場子?”
李桃歌苦笑道:“我哪敢。世叔,不要再問了,隻要太子能蕩平安西,我給他倒夜壺都行。太子走之前,不僅將我囚禁,還把莫刺史的兒子莫壬良和宮子齊都關了起來,隨後殺掉他們的副將和牙將,抽調複州兵和保寧軍精銳,共計八萬餘人。我還是保持本心,隻要是為了對付郭熙,所有手段都不為過,我來給他擦屁股都行。可是……就怕私心大於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