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兩銀子在後世什麼價,一兩金子又是什麼價?一無所知。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沒有任何主動權,幾乎是朱雲峰說什麼,他們就得聽什麼,太吃虧了。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什麼急吼吼要搞國家大事,而是了解後世的情況。
至少也得對後世的物價有個清晰的概念。
否則大明江山都得給賣了。
“我們能否繞開這朱雲峰......唔......”
朱標沉吟道:“或者說除了這朱雲峰以外,還有彆的選擇?”
“可惜啊,沒有。”
朱元璋歎道。
那石碑是固定在朱雲峰家裡的。
如果石碑移動了,那兩界穿梭的功能也就失效了,這一點是他驗證過的事情。
所以他們就沒有任何辦法繞開朱雲峰。
最主要的是他們去了後世沒有身份證,那就是黑戶。
黑戶是什麼情況他清楚得很。
出門出不去,與人交流也沒法交流,一旦被後世官府抓住,事情很快就會暴露。
因此他們必須要依仗朱雲峰,也隻能倚仗朱雲峰,沒有任何選擇。
而最極端的想法朱元璋也未嘗不是沒有想過。
比如把朱雲峰和季赫殺了,霸占他家,讓朱棣或者其他同齡兒子冒充兩人,然後慢慢對後世的世界進行探索。
但這個想法也僅僅隻是冒了冒就迅速被朱元璋給打消。
一來朱雲峰住在村子裡,周圍都是他們朱家後人,人消失了怎麼可能察覺不到?是不是本人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到時候一個電話報警,他們就得歇菜。
二來據說後世是什麼網絡發達時代,什麼攝像機、監控器、手機到處都能監視,朱元璋也親眼看到了電腦和手機的厲害。
如果貿然采取這樣極端的方式,被那什麼監控網絡發現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屆時後世的國家派出大軍,他大明豈不是要被輕鬆消滅?
哪怕他移動大明這邊的石碑,讓人無法過來,可打算利用後世的知識、物資、科技的想法也會泡湯。
更何況後世的那塊石碑他是沒有辦法帶回大明的,以後世的科技發達程度,鬼知道他們有沒有能力解決石碑移動後不能傳送的問題。
所以朱元璋雖然幾次在與朱雲峰和季赫的接觸過程當中起過殺心,卻在深思熟慮之後就熄滅了這些想法。
這是最早朱元璋被捆住的那段時間就已經考慮好的事情。
隻是這樣一來朱元璋就沒有其它任何選擇了。
唯一的抉擇就是跟朱雲峰合作。
彆無它法。
他搖搖頭道:“想俺英明一世,沒想到到了晚年,卻被後世子孫小輩給拿捏住了命脈,真就是讓人不甘。”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後世之所以是後世,那自然是後世比如今強盛。”
朱標也說道:“正如父親說的那樣,他們一個什麼原子彈就可以消滅一個擁有數百丁口的城市,咱們大明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隻能倚仗他。”
“那就如此,到時候咱過去之後,也就不先談那些亂七八糟的國事,而是旁敲側擊,與那小子聊聊物價吧。”
朱元璋皺眉道:“隻是這般東西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弄清楚的,如果不直接問那小子的話,恐怕要耗費很久,興許要好幾年才能犁清乾淨。”
“唔.......”
朱標亦是感覺到了問題的難辦之處。
他們不想被朱雲峰輕鬆拿捏,就得對後世有一定了解。
可想對後世有一定了解,光靠旁敲側擊,那得猴年馬月去了,而且也繞不開朱雲峰。
朱雲峰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因此到時候還是容易被對方拿捏。
結果到頭來就形成了一個悖論。
真是讓人頭大。
“那便開誠布公!”
朱標咬咬牙道:“他漫天要價,咱們還是得就地還錢,把雙方的顧慮都講開了,好好談談,那大抵就會好很多,相信他也明白我們的意思。”
朱元璋搖搖頭道:“這小滑頭不簡單,我就怕這家夥沒那麼容易答應。”
“沒有任何辦法。”
朱標亦是愁眉苦臉道:“若是有辦法的話,又何必受製於人?但縱使父親是皇帝,孩兒是太子,又能拿他如何呢?隻能如此了,或許真誠一些也不是壞事。”
“唉,那便這樣吧。”
朱元璋長歎道:“可惜了,我聽那小子說有什麼穿越,說現代人可能會穿越到古代而不能回去。若真是如此便最好,到了俺大明,甭管什麼都得給俺乖乖吐出來,儀鸞司有的是辦法和手段,奈何他還能回去,可不就捏住了咱們的命門嗎?”
不能回去,那意味著就沒有了退路。到了我大明來,你就是大明的一條狗,咱朱元璋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不聽話的話,那就儀鸞司的詔獄伺候,各種酷刑,總有能撬開你嘴的時候。
但能回去就代表了有退路,並且朱元璋還需要後世發達的科技產品來迅速壯大他大明,彆的不說,光那什麼槍械、大炮、飛機、坦克、原子彈聽著就讓人眼饞。
所以朱元璋就沒辦法在這件事上彰顯什麼皇帝威嚴,也無法對朱雲峰動用武力,甚至人家踹了他下麵,扇了他耳光,打了他臉,一拳給自己兒子揍得滿臉全是血,他也得讓朱棣保持冷靜,那是丁點仇都不敢報。
這種被人拿捏的感覺讓朱元璋就覺得自己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從一個流浪四方的乞兒,一個皇覺寺悲慘的和尚,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天九五至尊的位置,已經天下權力頂峰的時候。
再一抬頭,好嘛。
天上來人。
自己又成為了社會的底層。
這種落差感,讓朱元璋有種想發怒,卻又發不出來的感覺。
憋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