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中不必行此大禮,都起來吧。”朱友健朗聲道。
“皇上,您怎能來前線冒險!臣請皇上,速速回宮!”倪元璐並不起身,急切說道。
高第剛要起身,見倪元璐跪著說話,剛稍稍抬起的膝蓋又落了下去,一臉嫌棄,心道:
“當今聖上英武無比,來個前線怎麼了。關內近7萬兵,能有什麼危險。你們這些文人啊,本事不大,屁事不少。”
“彆跪著了,起來吧,少說沒用的。,隨朕入關就是。等會給朕說一下現在情形。”朱友健抬步上前,將倪元璐、高第甩在身後。
二人見崇禎徑直入關,相視一眼,連忙起身快步跟上,一齊去了衙署正堂。
朱友健落座,高第連忙展開地圖,鋪在桌案上,將昨夜和今天的情況一一述說,同時把尼堪大營位置給崇禎指了指。
崇禎不住點頭,“愛卿做的很好!那個……城內找到多少銀兩?”
倪元璐知道崇禎窮怕了,馬上道:“府庫裡,有闖賊明麵上留下的5000兩白銀,府庫地窖裡,還藏了3000多兩;那個茅草屋地底下,經士兵翻找,又發現了馬科私藏的50000兩白銀。”
“馬科好大手筆,一個總兵,竟然有5萬兩現銀!”朱友健感歎,接著轉頭笑道:“高第,你家私藏了多少銀子?”
高第一聽,連忙說道:“臣哪有私藏的銀子,家中也就1000兩紋銀。”
朱友健笑笑,不置可否,又看了看倪元璐。
倪元璐表情明顯一窒,剛要開口,朱友健就說:“銀子這東西,幾千兩就夠用了,太多了,影響風水,容易折壽的。”
“皇上教訓的是。”高第態度極其恭謹,卻也急忙轉移話題,“不知城中這58000兩白銀,該如何處置?”
朱友健起身,踱步到正堂大門,聞著細微的血腥味,微微一歎:
“多年來,朝廷沒有銀子,文官小吏領不到俸祿、武將士卒拿不到兵餉。有人卻能私藏五萬兩白銀。
哪來的?還不是上貪下墨,最終是基層的苦啊!”朱友健看了看高第,繼續說:
“這些錢彆運回京師了,今夜就派士用剪鉗,剪成五錢大小,先給城中士卒人手一份,剩下的搬到城頭,明日朕有妙用。”
高第心裡訕訕,領旨疾行而去。
朱友健接著道:“倪卿,附耳過來。”
倪元璐連忙上前,靜聽崇禎計劃。
聽了一半,倪元璐神色幻滅不定,就要開口反駁,被朱友健迅速製止,隻好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直到聽完,他不由得陷入沉思,半晌後鄭重磕了個頭,匆匆離去。
不久,城中有兩萬人馬悄悄北去,消失在夜色中。
天色已漆黑,居庸關內外寂靜,隻有夏蟲不甘寂寞。朱友健登上城樓,遙望西側,借著月光,看那山巒疊嶂。
自言自語道:
“阿濟格定然是被一係列的勝利衝昏了頭腦,居然敢派1萬真虜帶著4萬降兵前來攻關,這裡三麵環山、地勢險要,哪裡是這幾萬拚湊起來的散兵能攻克的。”
“如果朕將關前建虜擊潰,斷了建虜後路,在潼關血戰的阿濟格,還能如曆史上一樣,橫掃西北麼?”
晚風習習吹來,稍有涼意,田守信連忙給朱友健拿來披風。
朱友健接過,唰的展開,披在肩上,站在城頭久久凝視遠方,不知是在看風景,還是在凝思。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