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為她理著發絲,低聲道:
“我為您傷心,是因為您是我祖母,我舍不得您受苦。
一點點的氣運,也就隻有她這個四處剽竊的人才會看作是寶。
祖母,彆擔心,沒關係的。”
虞老夫人此刻不能說太多的話,可心頭卻漸生涼意。
原來疏晚一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會影響她的氣運,卻不肯告訴她……
虞疏晚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有淚砸在她的額頭,
“祖母,您真的不是我的累贅,您彆多想好嗎?”
這一次虞老夫人已經因為想幫她而付出了這樣慘重的代價,難保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可虞疏晚真的不願意再看見虞老夫人出半點的事情了。
她嗚咽如小獸,
“祖母,前世今生,讓我選所謂的氣運和您,我隻會選您。”
虞老夫人艱難地抬起手蓋在她的手上,虞疏晚眼中的哀慟快要溢出來了,
“祖母,彆去想這些,好嗎?”
虞老夫人閉了閉眼,末了微微頷首。
虞疏晚這才笑起來,哽咽道:
“祖母,現如今您就好好養病,我會一直陪著您的。”
虞老夫人醒過來已經是意外,這會兒再也撐不住,昏昏沉沉地睡去。
虞疏晚呆呆地看著虞老夫人睡去也不曾鬆開的眉頭,慢慢地擦乾淨了淚站起來。
幫虞老夫人整理好被子,虞疏晚轉身已經麵無表情。
她到了院子中,知秋和苦心早就回來了,見虞疏晚出來,知秋衝上前顧不得禮節地握住虞疏晚的手,
“小姐,老夫人她……”
“……會好的。”
虞疏晚原本應該說出那句“祖母沒事”來安慰知秋,也算是在安慰自己。
可是她這句話根本說不出來。
她如何才能說出“祖母沒事”,分明祖母在裡麵重傷,昏迷不醒!
柳婉兒說了,若不是那護心丸,隻怕虞老夫人早就已經沒了命!
她彆開眼不敢再跟知秋對視,隻是掃了一圈院子裡的人,
“這兒的人都是淩風閣的人?”
“是我親自挑的,小姐是懷疑淩煙閣出了叛徒?”
離戈的臉色一變,虞疏晚卻並不看他,隻是微微抬手,聲音冰冷,
“淩煙閣有沒有出現叛徒我不知道,可這消息是怎麼傳進這兒的,我得知道。”
離戈不再說話。
有人站了出來,
“小姐,今日是我當值,可並未見到不尋常的事情。”
他的麵上帶著些緊張,
“我沒有騙人的必要,虞老夫人還曾經給了我許多吃的,說一句僭越的話,我是把虞老夫人當做我自個兒的親奶奶了!
要是遇見什麼不對,我定然不會任由發展,定然是第一時間找到您說明情況的。”
他的話得到許多人的附和。
離戈道:
“淩煙閣的人都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都是一群走投無路的人罷了。
虞老夫人為人和善,這些人不會結怨。”
虞疏晚淡淡開口,
“現在不是講情分的時候。
我隻想知道一個問題,今日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整個宅院的下人都被集中到了這兒,他們低聲的交頭接耳,卻也都是搖了頭,說沒有見到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虞疏晚並不說話,隻是靜靜地垂眸看著腳下一片鮮紅的楓葉被風吹過。
忽地有人咦了一聲,
“老四,你前兩日買的鳥呢?”
鳥?
虞疏晚目光微動。
她想起苦心跟可心傳信就是用的鴿子,若是隻用鳥兒,確實目標小了許多。
被叫老四的立刻罵了一聲,
“誰他娘的把我的鎖給撬了!”
虞疏晚製止住燥亂,道:
“什麼鳥,說清楚。”
老四頓時蔫兒了,帶著些委屈的開口,
“前兩日有人賣鳥,我瞧著好看,就買了回來。
那鳥通人性,根本不用拴住。
明明早上的時候我瞧著都還在,怕驚擾了小姐特意上了鎖,怎麼就沒了……”
虞疏晚的眼中一寒,一邊的離戈已經問了那鳥的具體模樣,臉色頓時一黑,
“蠢貨,你中了圈套!”
老四不明白,離戈已經咬牙切齒道:
“賣給你鳥的人給你的是他專門馴服用來傳信的!”
“可是那鳥看著也就是漂亮,沒有彆的特彆啊。”
老四大驚,
“我瞧著是野生的。”
“蠱術師。”
虞疏晚聲音清冷,
“是南疆的蠱術師,能夠禦獸。”
“這些南疆蠻子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離戈不寒而栗,
“當年他們詛咒帝王,甚至進貢的美人在後宮之中用巫蠱之術,帝王震怒,不僅滅了南疆的那些亂臣賊子,亦是明令禁止不許再讓人碰巫蠱之術!
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虞疏晚沒有回答蠱術師的事情,反而道:
“你說鳥是被人撬了鎖飛走的,可有什麼懷疑的對象?”
老四抓了抓腦袋,卻半天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他吭哧癟肚半天,這才道:
“我是管花房的,今日是忙著去照顧花兒,並不曾注意到有誰進了花房。
可若是陌生人,我定然是會認出來的,若是其他的人來領花,不是花房的人我也認得出來。”
所以嫌疑就在花房的人中。
花房的人被指出來,一個個的倒是生的憨厚老實,偏生一個個都在急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