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兒轉移開目光,麵不改色心不跳,
“我能有什麼事兒瞞著你的?”
“說好的咱們都不要瞞著對方,快點兒交代。”
虞疏晚可不信她什麼事兒都沒做,柳婉兒躲藏虞疏晚的癢癢手,在床榻上滾亂了自己的發,最後投降,
“……那個虞歸晚你不是不喜歡嗎,我瞧著你又好像想留下她,不知道怎麼那麼矛盾的。
她喜歡作惡,斷個手指算是什麼懲罰?
我就幫你找了方大夫,最近給虞歸晚用的藥裡麵加了點兒東西,一天兩天,這個藥就會顯現效果。
爛手就爛手了唄,她又沒死。”
柳婉兒氣喘籲籲道:
“我猜你應該想親手了解她,也就沒有插手。”
“那方大夫呢?”
“他?”
柳婉兒臉上的神色微微正了正,
“他我可沒動手,隻是發現他總毒打他妻子,二人的孩子前些日子就因為他心情不好被活活打死。
這樣的人渣留著又有什麼用?
我想做做好事,就給了他妻子一瓶藥。
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可跟我沒關係。”
“……”
虞疏晚無奈扶額,
“這事兒若是查到了那個女子,豈不是還連累了那個女子為這麼個畜生陪葬?
大可使點手段將那姓方的給送進監牢。”
柳婉兒得意道:
“我配的藥彆人是看不出來的,隻會說是暴斃。
即便是找到藥瓶子,那也是康健身子的。
姓方的接觸我讓給虞歸晚的藥又用了那個才會出事,你放心,我沒那麼傻。”
這些虞疏晚便不再說話。
她不讚成以自己的手段去解決問題,可好像許多東西堆疊,讓她們都不得不用自己的手段。
她雙手都沾滿了血跡,又有什麼立場去要求柳婉兒不可以這樣做?
方大夫的妻子也的確是個可憐人。
也罷,何必再揪著這個不放?
虞方屹回來後還是率先來了虞疏晚這兒,隻是絕口不提虞歸晚的事兒。
他關心虞疏晚的腳腕好沒好,房中的炭火足不足,衣裳夠不夠穿,將從前那個捧在掌心的女兒好像全然忘在了腦後。
虞疏晚有時候會有些恍惚,總會覺得這就是一場自己瀕死的夢境。
每到此時,她都會掐一掐自己的掌心,痛楚又讓她放下心來。
直到外麵的人再也按捺不住,流螢的哭聲都隱約飄入了院子裡,
“……求求侯爺……看看小姐吧,小姐……念著侯爺,如今傷得厲害……”
虞方屹皺起眉頭,
“常慎你過去走一趟看看就是。”
交代完常慎,虞方屹又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虞疏晚,
“她如今還在府上,我總要顧著她活。”
“容言溱的一個側妃罷了,跟妾也沒什麼區彆。”
虞疏晚放下書,唇角泛著笑意,”
“不過如今她可能連妾都做不了。
我切了她一根手指,身體殘缺者,如何嫁入皇室?”
虞方屹的臉色沒有變化,隻是道:
“那也是她命該如此。”
虞疏晚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最終無聲息地笑了笑,重新將書捧起來,
“侯爺還是去看看吧,院子裡還有方大夫的屍體。”
聽見還有旁人,虞方屹的臉色這才微妙的變了變。
他起身來轉身卻頓了頓又回過頭,
“疏晚,你跟拓跋的人見過嗎?”
聽見這個問題,虞疏晚也是頭也沒抬的直接道:
“沒見過。”
虞方屹似乎是鬆了口氣,又叮囑虞疏晚稍後好好吃飯,這才匆匆離開。
虞疏晚盯著書上的文字,卻一個也沒有看進去。
虞方屹不是莫名其妙的人,他的所有懷疑都來源他的洞察和推理。
隻有在虞歸晚的事情上他才會無腦偏袒。
劉春蘭的事情是,這一次拓跋的事情也是。
難道是拓跋的人說了什麼?
她現在沒有任何的情報來源,是有些巧婦無米之炊了。
慕時安留下的淩煙閣雖然隨她差遣,可用彆人的東西,總歸限製多。
虞疏晚打算等到白盈盈再來的時候問問,順便看看之前讓打聽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虞方屹這邊縱然是再不願意去看虞歸晚,可也不得不踏足這個院子。
一進門,就看見了滿地落葉無人打掃。
旁邊用來納涼的小涼亭裡置放著一個人。
想來就是方大夫了。
虞方屹皺起眉頭,正要往小涼亭走去,就聽見了虞歸晚哭著喊的一句“父親”。
他停住腳步,抬眸看去,隻見虞歸晚比上次見麵還要憔悴蒼白。
她捂著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衝上前,絕望道:
“父親,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