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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的意義 七寶酥 3492 字 9天前

感受和情緒是奇異的產物。許樹洲話一出口,淚腺像一扇被哐當摔上的房門,旋即關閉。

劇情跟我預想的完全不同。

我以為,當我開始流淚,許樹洲會如往常一般心疼地擁抱我;

退一步講,即使礙於顏麵,當我表露出難受,他起碼該安慰幾句。

而現在,我的淚水,像能在空氣裡揮發出帶毒性的病菌,一滴都不可以有。

我咬肌的位置正在發緊,為了鎮壓滂沱的難過。

我也將注意力往其他地方轉移。

我觀察起許樹洲的鏡架,狀若無事問:“你眼睛不舒服嗎?”

僥幸在滋長,或許,在我因為分離偷偷落淚時,許樹洲亦如此。他為了掩飾,才戴上眼鏡。

許樹洲回:“左眼長了顆麥粒腫。”

“是嗎?”離他有些遠,我情不自禁上前半步,想要看得更清楚。

而許樹洲後退了一步,也把我定住。

我沒有再動:“疼嗎?”

許樹洲說:“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明明有問有答,聽起來卻公事公辦。

我倏地詞窮,尷尬彌漫,曾幾何時,我們是無話不談的人,現在卻什麼都不是。

跟許樹洲確立關係那天,也是他深夜偷跑出宿舍,隻為給我清唱《初戀》的第二晚,我們從操場散步歸來,許樹洲送我到宿舍樓下,臨彆前怎麼也不願意放開我的手,我偽作掙紮很多次,他越扣越緊,央求:“等會兒吧,再待會兒。”

他的手汗在我心頭漬滿彆扭的甜蜜:“好啦……明天又不是不見了。”

許樹洲說:“可是今晚很漫長。”

我像在哄一個小孩:“回去了也可以發消息。”

許樹洲深深歎了口氣。

過路的女生都在偷瞄我們,我成了過往不屑且不齒的黏糊小情侶之一,最終隻得佯慍:“放開啦??”

許樹洲總算鬆了手,可他明亮的眼睛仍牽著我:“好吧……到了宿舍就給我發消息報平安。”

我失笑:“有必要嗎,我就住二樓。”

“有必要。對我來說很有必要。”

“好啦,我知道啦。”我沒轍地答應。

睡前,我古板地認為我們需要儀式,需要正式的角色和定位,代表從此進入對方的生命。

我在微信裡打直球:現在我倆算什麼?

不知許樹洲有意無意,欠揍地回:不知道。

我生氣了,講反話:哦,我知道了,什麼都不是。

我就知道這家夥在欲揚先抑,他立刻反駁我:明明什麼都是。

我愉快地求證:什麼都是?都是什麼?

許樹洲口氣很大:朋友,愛人,家人,這些身份我都想有。

也是這句話,如信仰般橫貫之後的五年,於他於我。

……

臉頰開始灼燙,我意識到我們在太陽下站立太久,我問許樹洲:“你這會兒忙嗎?要不要去校外找個地方坐下聊。”

許樹洲淡著聲回:“就在這兒說吧。”

事實上,此時此刻的我,不知道要說什麼,要做什麼,天色茫茫,我心裡也惘惘的。我懷揣著堅定不移的挽回信念前來,可現在,眼下的一切隻讓我懷疑。文字尚能美化,但見麵後的遙遠真實到刻骨,我無法再自欺。

有一瞬間,絕望的念頭沒過頭頂,我猜,如果貿然提出複合,許樹洲沒準會立刻轉身上樓。

我找到緩兵之計:“方便問你個問題嗎?”

許樹洲的眉心皺了皺:“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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