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岐轉頭看了東廂房一眼。
紅星軋鋼廠裡傳謠言的速度還當真不是蓋的!
大清早在廠門口發生的事,晚上就傳回來了南鑼鼓巷95號大院。
他倒是有些懊惱開始沒先回來一趟再去壽比胡同。
昔年的道德天尊被賈張氏以一己之力潑上滿身臟水,跌落神壇的窘迫樣子多好看啊……
再說了,剛剛一大媽說話雖然細聲細氣,倒是沒有犯病的跡象……
所以薑岐暫時沒吱聲。
這邊雪地裡。
棒梗抽抽泣泣,將秦淮茹如何病,賈張氏如何沒回家,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小七叔,隻要您救出我奶奶!”
“我什麼都聽您的!”
“您讓我給老太太倒痰盂,我就幫她老人家倒一輩子的痰盂!”
西廂房炕上,秦淮茹用力咬著被子角……
默默等待薑岐的反應。
她想要賈張氏凍餓而死的那份齷齪心思,當然見不得人……
若是薑岐去撈賈張氏,那她明天還得去送送飯才成……
不然平白落人口實……
尤其是落在薑岐眼睛裡,隻怕又會橫生事端……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被薑岐眼神偶然掃過,她都跟沒穿衣裳似的……
一切無所遁形……
薑岐看了這位少年“盜聖”一眼。
這是還真當給聾老太太倒痰盂是光榮的愅命任務了?
薑岐問道:“你奶奶天天欺負你媽媽,是不是不給小當吃飯,不給小槐花喂代奶粉。”
“你難道一點不恨她怨她?”
棒梗聲音低了下來:“小七叔,不瞞您說,奶奶欺負我媽媽,磋磨妹妹的時候,我真的恨過……”
“不過她到底是奶奶……”
“一大爺爺說的,不管奶奶做了什麼,都要孝敬,不能違抗……”
薑岐轉頭看了東廂房一眼。
聽聽,易中海這都是教的些什麼屁話!
這不是愚忠愚孝是什麼?
薑岐摸摸棒梗的腦袋。
“棒梗,外麵太冷,帶妹妹回去睡覺。”
“明天早上我去看看。”
“不過,不確定明天能帶你奶奶回來……”
賈張氏在紅星軋鋼廠門口撒潑胡鬨,並沒當真乾什麼破壞愅命生產的事。
不過是許大茂那馬臉奸賊胡亂扣下的帽子。
這眼見就要過年,三九寒天,滴水成冰的日子,保衛科關個老婆子不會太久。
還不是那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一切依舊有秩序。
當真出了人命,是要追責的。
所以賈張氏明天出不來,最遲大後天一早也就出來了。
棒梗拉著小當要給薑岐磕頭。
“小七叔,您仁義啊!”
“不像一大爺爺,連句話都不肯說!”
棒梗雖然是還是個孩子,易中海剛剛明顯的推搪還是分得清楚的。
東廂房裡,易中海聽見棒梗的話臉上鐵青。
這有奶便是娘的小白眼狼!
他要是有薑岐腦門上頂著的三道護身符,也會去想個什麼輒兒……
可惜沒有啊……
他如今在車間,車間說不上話……
在南鑼鼓巷95號大院,也說不上話……
許大茂那壞種張口閉口就是拉皮條的……
一步錯,步步錯啊……
如今還被賈張氏潑了一身臟水,傳出來跟秦淮茹有染……
他易中海,這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
薑岐拉住棒梗小當,輕聲道:“快回去睡覺……”
要棒梗小當給他磕頭做什麼,又不多長一塊肉……
他要的是賈張氏眼睜睜看著寶貝金孫跟她離心離德……
旁邊還有一朵暗藏齷齪心思的盛世白蓮虎視眈眈……
東廂房門口。
薑岐敲敲了門:“一大媽,您睡了嗎?”
一大媽抹著眼淚出來:“小七,這麼晚了什麼事?”
薑岐安慰道:“一大媽,廠裡那些風言風語,您可千萬彆信……”
一大媽眼淚汪汪。
“小七,那些人說的真真的……”
“說是就在就在地窖子裡……前院的劉三根媳婦說,有天都聽見聲了……”
薑岐暗自好笑。
這劉三根媳婦還當真造得一手好謠!
拍拍一大媽手背,輕聲道:“一大媽,這您也相信?”
“那地窖子裡,如今放得都是過冬儲藏的蔬菜,哪裡還能擠進去兩個人?”
薑岐猛地抬高了幾分音量:“地窖子裡密不透風,彆說是一大爺跟秦姐了,就連兩條野狗進去也得悶死!”
“何況兩個大活人?
”
“這些瞎話胡話謠言,都彆亂傳了!”
他口中幫著易中海秦淮茹澄清解釋,話裡話外比的卻是兩條野狗……
易中海的臉比開始更黑了……
這小壞種,他才不是野狗!
一大媽猶疑問道:“小七啊,當真是謠言?”
薑岐斬釘截鐵:“當然是謠言!”
“要說一大爺跟秦姐有什麼,我還不如相信是賈大媽吃您的醋故意潑的臟水!”
這句話一說,假裝睡覺的院裡人都藏不住了。
哈哈哈哈樂出了聲!
一大媽哭笑不得,拍了薑岐一下:“這孩子!你賈大媽吃我什麼醋?”
薑岐大聲道:“您夫妻恩愛,感情和諧,一大爺連那麼貴的藥末子都說買就買!”
“賈大媽一個老寡婦,能不吃醋,不眼紅?”
“不然她天天沒事召喚賈大爺亡靈做什麼?”
又是一陣哄笑傳出。
院裡的燈,一盞一盞亮了起來。
薑岐笑道:“一大媽,回去墊高枕頭安心睡覺。”
“我保證一大爺不是那樣的人!”
“一大爺,您說是不是啊?”
東廂房裡易中海的臉色宛若便秘。
這小壞種倒是在幫他解釋澄清,就是那些話聽得哪哪都不對勁……
半晌才道:“是……是……是……”
薑岐笑眯眯地道:“這就對了,一大爺還不趁著賈大媽不在,陪一大媽上床休息?”
“等會再吃起醋來,又給您潑臟水!”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